泽图只盯着王位,哪个女人去和亲对他来说都没分别,便立刻去父亲面前请命,由他亲自送令羽和亲。
但泽图没料到父王说什么也不答应令羽去和亲。
罕墨是睿智仁善之人,他当年将顾远舟一家带到沧凡,就是看出顾家藏在深山野岭间有难言之隐。
罕墨族王虽不知顾远舟隐踪原因,但仍默默保护顾家,不曾有半点风声流入瑄朝。
泽图不明白父王心思也不敢违逆父王之命,既然令羽不行就还用凝月。
瑄朝皇帝答应和亲之后,苍凡族就开始为凝月准备嫁妆凝月眼看嫁妆一天天堆满王府心里荒乱如麻。
一管事婆子见郡主坐立难安,便献谄进言:“郡主若是当真不想去和亲,也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好婆婆你快告诉我。”
婆子笑:“奴婢听在族王身边的侍卫说过,那令羽根本不是良家女儿,他们顾家是瑄朝的钦犯!”
“当真?”
“奴婢怎敢骗郡主?”
凝月皱眉:“就算他们是钦犯,和我和亲有什么关系?”
老婆子阴笑:“如果郡主把钦犯送回去,瑄朝一定感谢郡主就会出兵帮我们,那时候郡主就不用和亲了。”
“对呀!”
凝月双手一拍,喜上眉梢。
她怎知,老婆子见识浅薄无知,瑄朝怎会因区区钦犯就为苍凡族出兵。
凝月为了不被送去和亲而失去理智,立刻就派一个族兵快马去瑄朝边界飞雁关报信。
顾远舟一家对这些事毫不知情,还每天照常牧羊放马,安闲生活。
一晚,忽然大批蒙面黑衣人出现在苍凡族,他们寻到顾家位置如猛虎入笼一般扑杀进去。
令羽正在灯烛下教星文写字,燕荷在一旁缝补衣衫,含笑看着两个女儿。
而顾远舟正好在院子里硝制兽皮,准备入冬的冬衣。
黑衣人埋伏在院外,忽听“嗖”地一声,一支利箭便对准顾远舟脑袋射去。
顾远舟反应迅速,仰后一跃躲开利箭,那利箭“嘡”地一声射在门框上。
“燕荷,快带着女儿跑!”顾远舟惊天裂地一声吼叫,屋里三个女人都骇目惊起。
燕荷听丈夫喊声决绝,隔着窗子见丈夫和很多黑衣人在院子里打起来,就知道是追兵来了。
燕荷跟远舟夫妻多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当下立刻抓住令羽和星文要她们从后门逃走。
令羽和星文已经不是孩子,怎肯眼看父母伤亡而独自逃走,星文推开阿娘拎一把铁刀就冲上去帮阿爹。
燕荷抓不住星文,但她抓住了令羽,语气决然道:“羽儿快走,你绝不能被人抓住,快逃!”
“我不,阿娘......”
令羽和燕荷撕扯,这时顾远舟已经被黑衣人刺伤,还大声吼叫:“快走,把孩子带走!”
燕荷回头含泪看了丈夫和星文一眼,转身抓紧令羽手臂就将她拖出后门。
“我不走,阿娘,爹和妹妹有危险......”
令羽双手抓住窗格不肯走,燕荷急怒之下狠狠给了令羽一耳光:“快走!娘要你活着。”
一耳光打懵了令羽,她不明白阿娘为什么舍下阿爹和妹妹不管,只带着她逃走。
燕荷不由分说抓紧令羽冲出后园,园后就是一片山谷,娘儿两个在深夜山谷里狂奔。
无数荆棘利刺划伤肌肤,脚下藤蔓横枝割伤脚踝,但她们都顾不上了。
身后追兵渐渐赶上来,燕荷抓紧令羽的手没有方向狂奔着。
令羽跑的气息都要断了,就在这时,她猛然脚下陡然踩空,“啊!”一声惊叫摔下了深谷。
时间仿似停滞住,世间万物也仿似在那一刻凝固。
等令羽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横身躺在一条山溪里面,或许是凉澈溪水不断的冲流让她清醒过来。
睁开眼后还有些恍惚,那些打杀奔逃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出来。
令羽张望四四周,发觉自己独自在深谷底,不知已经昏迷了多久。这里没有阿娘也没有爹和星文,更不知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令羽爬出山溪,不顾湿透的衣衫开始寻找走出深谷的山路,但是来来回回也找不到出路反而连方向都迷失了。
夜色渐深,令羽只好找空地生火烤先干衣服,等待天亮在寻找出路。
她背靠一棵古树守着火堆,密林里稍稍远点地方都一片漆黑,寂静中只有溪流潺潺水声。
这时,有极轻微的脚步声向这边走来,令羽警觉站起身张望。
脚步声逐渐清晰,一个人影轮廓出现在一片幽暗中。
一开始令羽以为是阿爹来找自己了,正欲欢喜迎上前,却发现那人影不是阿爹。
“你是谁?”
人影也打量令羽半晌,反问:“你又是谁?”声音沙哑刺耳,是苍老男人的嗓音。
令羽一惊,不知这人是沧凡部族的人还是追兵。
男人也发觉令羽是孤身一人,怪笑一声对身后道:“嗬,这里有个小女子。”
令羽惊恐躲到身边一棵古树后,就见男人身后陆续走出四五个衣衫褴褛的男女,都是凶恶狡残的面容。
令羽情知不妙转身就要跑,但一个藤编编织成的大网从天而降,将她整个人网罗其内。
那些人狂笑起来,一个男人淌着口水道:“这雏儿嫩得很,我先开开荤。”
令羽如困兽拼命挣脱藤网,可藤蔓坚韧怎么也挣不开。
男人伸手抓住令羽脚踝便欲行不轨,这时,一闷棍重击在男人后脑勺上。
“娘的,哪个王八蛋打老子?”
男人暴怒转头,见一个衣衫破烂的女人手执木棒站在男人身后,她面黄肌瘦,狭长双目中泛出狠毒凶光。
“这是老娘发现的诱饵,你敢动一下试试?”
女人执木棒对准男人脑袋,男人一脸愤怨却不敢再争执,悻悻退开两步。
女人走近藤网,用手里的木棒狠打令羽两下。
“小贱妇,一看就是勾搭男人的妖精相,别打主意从老娘手里逃走,天亮就送你上西天。”
“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令羽抬手臂抵挡木棒,怒声喝问。
女人狂笑:“这青峰山里老娘想抓谁就抓谁,别想着勾男人了,等死吧!”
说完,女人下令将令羽连同藤网捆绑在树上,令羽欲哭无泪也无力逃脱。
天亮后那些人准备好各自武器,几个男人抬着令羽向深山里走去,女人跟在后面。
从他们谈话里,令羽听出了他们的身份。
这些人都是青峰山的悍匪,多年前有神秘人将大批财宝埋在青峰山里,但同时布置了很多机关陷阱。
山匪欲盗财宝又恐机关,便抓野兽囚在网里给他们做试探机关的诱饵。
令羽就这样无辜被当成野兽绑来送死。
山匪走到一片陡坡前停下。男人指着坡下一块大青石对众人道:“就是这里了。”
凶悍女人是山匪头目,她四面张望一回好像有些犹豫。
男人冷笑道:“兰香婆,你若是没有本领就让出当家位置,这里能听风辨位的只有我。”
令羽见那悍猛如虎的女人竟叫兰香,很是不相符。兰香婆怒瞪男人:“不是老娘当家你们早饿死了,想跟老娘一较高下吗?”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男人立刻软下风头后退一步。
兰香婆斩钉截铁道:“就是这里!把小贱妇扔下去。”
“是!”
几个山匪抬起令羽和藤网,狠狠将她抛下山坡。
陡峭山坡布满尖锐石块,令羽裹在网里顺山坡滚下,身体和头脸都被石头的锋利棱角撞伤。
一路狂滚而下后令羽狠狠撞在那块青石上,被撞的头晕眼花。
大青石晃动两下,接着整片山坡都跟着晃动两下,之后一片安静,并没有什么陷阱机关。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山匪跳跃欢叫,撒腿冲向令羽身后的大石块。
就在这时,整片山坡更加剧烈颤抖,山匪感觉到异样也都停住脚步惊疑四望。
令羽躺在地上感觉更明显,猛然山坡又剧烈晃动一下,紧跟着大青石周围地面碎裂大片崩裂塌陷。
山匪们已经接近大青石,他们毫无防备都掉到地面下。令羽就躺在大青石旁,山坡碎裂坍塌后也摔落下去。
原来大青石就是一个巨大的机关,地面下都是空的,且有无数铁刺立在下面。
山匪没纷纷摔下石洞,被洞底的铁刺刺穿身体一命呜呼。
令羽本来也会掉下去,但幸亏她身外有藤蔓网,藤蔓被青石下一块凸出铁钩勾住,挂在半空万幸逃过一命。
洞底惨状不忍直视,山匪们都横七竖八惨死在铁刺中,令羽转过头不敢再看兰香婆也摔下去,但她命大摔在另一个山匪身上,只受了些轻伤。
“老子费尽心思设这机关,总算抓住了你们这些狡猾山匪。”
头顶传来厉声怒喝。
石洞上面出现很多官兵,他们手执兵器对准洞内,将残存一息的几个山匪和令羽都抓起来。
兰香婆被五花大绑捆住,官兵把令羽从藤网里放出后也捆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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