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骂人了?”妈妈瞪大了眼睛,眼球直往外鼓。
“我的意思是……是假如我是故意的呢,你是不是就不能再到学校里去找老师了?”
“小鳖羔子,你成心的?”
“我说是假如。”
“假如你个头啊!连老师都敢骂,良心被狗吃了吧?”妈妈一个反转,揪住了冯十月的衣襟,疯了一般往屋里扯着。
进屋后,她厉声问儿子:“你老实说,你为什么要骂王老师?她是不是欺负你了?”
“她……她倒是没怎么欺负我,只是动不动就发脾气,一发脾气就骂骂咧咧,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回她一句?就一句,有啥了不起?”
“你这个小杂碎!”妈妈高高抡起了耳刮子,叫嚣喊道,“白吃了那么多年的饭,咋就连这点道理不懂呢?”
“我怎么就不懂了?”
“你给我记住了,老师可以随便骂你,你绝对不能骂老师。”
“不就是一句吗?”
“别说一句了,就连一个字都不成!你……你,看你爸回来后,该怎么收拾你!”
最终,妈妈的巴掌没有落在冯十月的脸上,拐了个弯,啪一声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随后,丁桂秋安静了下来,没再为难儿子,继续喂她的鸡去了。
我靠!
一字之差,人格碎了一地。
冯十月满心委屈,飘飘荡荡走进西屋,瘫倒在了床上。
老妈这一关算是过了,可爸爸回来后又会怎么样呢?
爸爸是个识文解字的人,算是个有见识的人,只要把事情讲清楚了,他肯定不会为难自己的。
再说了,他在镇上的邮局上班,很少回家,等下次回来的时候,这事儿也就烟消云散了。
“啾啾……啾啾……”
迷迷瞪瞪中,冯十月又听到了鸟鸣声,叫声舒缓,催人入眠。
醒来之后,他突然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原来那些方方正正的字儿不可小觑,它是有生命、有力量的,可以颠倒黑白,也可以混淆是非。
冯十月豁然开朗,他有了一个人生新目标:一定勤学多练,将来当个靠写字为生的大作家。
这次虽然出了天大的丑,但也未必是坏事儿,至少自己有了前进的动力。
冯十月,你要努力!
既然已经被停课,那就虚心接受,除了诚心反思,其他时间都用到学习上面去。
再说了,贾富贵是自己最要好的小哥们儿,下课后,他一定会来帮着自己补习的。
可祸不单行,随之又发生了一件怪事儿,再次把他推进了深渊。
事情发生在他被停课的第二天。
那天晚自习结束后,王美丽一个人往家赶。
当她穿过村北那条小胡同时,突然听到嗖的一声,一个条形状的软物落在了她的怀中。
“妈呀!”
王美丽惊叫一声,连连退步,硬着头皮大声质问:“谁?你是谁?谁在扔东西啊?”
一连喊了好几遍,不见有任何回应,看来不是有人坏人袭击。
她平静下来,猫下腰,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观察着。
咦,那是什么呢?
王美丽看到脚下不远处有一条细长的东西横在那儿。
看上去像是一条腰带,难道是自己的腰带松扣了,落在了地上?
她伸手一摸,不对呀,腰带好好的捆在那儿。
奇怪,谁会随随便便扔腰带玩呢?
对了,一定是那些不要脸的男人女人在干那种脏事儿,情急之下,随手就把腰带扔掉了。
猪狗不如的东西!
王美丽骂一句,想把腰带捡起来,带回家,那可是活生生的罪证。
她的手指刚刚触及到“腰带”,便弹跳而起,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蛇……蛇,救命啊!有蛇……有蛇!”
没错,那的确是一条蛇。
就是那条该死的蛇,它不仅吓坏了王美丽,还差一点儿把冯十月淹死在臭烘烘的粪水坑里。
谁都知道,女人大多都怕蛇。
王美丽怕得尤其厉害,据说就连一条蚯蚓爬到她的脚面上,都能把她吓个半死。
她断定击中自己的是一条蛇后,顿时魂飞魄散,嚎啕大哭飞奔到了家中。
一进门,便瘫倒在地上。
她老公在外地当兵,家里只有一个女儿,名字叫耿小莲,跟冯十月在一个班上。
为了冯十月被“蒙冤”的事儿,耿小莲正憋了满满一肚子气。
她实在想不通妈妈为什么要那样做,不就是写错了一个字嘛,何必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可身为学生,又是女儿,无论如何也不好当着同学的面指责妈妈。
这时候见妈妈吓得没了型,她心里禁不住又隐隐作痛,走过去问:“妈,你怎么了?”
“蛇……蛇,有蛇飞……飞到了我这里。”王美丽指了指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你没看花眼吧?”
“没……没,清清楚楚的。”
“不可能吧,蛇怎么会飞呢?”
“肯定是有人背后捣鬼。”
“你是说有人扔到你身上的?”
“是……是,肯定是。”
“会有这种事儿?”
王美丽点了点头。
“不可能……不可能,谁会干那种缺德事呢?也许是蝙蝠啥的吧?”
“妈的话你也不相信?我问你,有长得像绳子似的蝙蝠吗?哎哟……哎哟哟,亲娘来,吓死我。”王美丽说着,拖着长声哭了起来。
“别哭了,又没咬着你。”耿小莲弯下腰,把妈妈搀了起来。
“咬到不就晚了嘛,要是我中毒身亡了,以后谁来照顾你?”王美丽被自己说动了情,越发哭得伤心了。
“就算是人扔的,也是吓唬吓唬你,没想要你的命。”
“只是吓唬吓唬我?”
“对呀。”
“一般情况下能用这种方式吓唬人吗?除非有刻骨的仇恨。”
“谁会对你有刻骨的仇恨。”
“有。”
“谁?”
“譬如我得罪过的人,尤其是学生。”
耿小莲知道她怀疑到谁了,说:“你以后尽量理性一点,不要随随便便就撒泼,好不好?”
“谁随随便便撒泼了?”
“这还要问了,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就拿上午那事来说吧,很明显就是你过分了。”
王美丽止住了脚步,回头问女儿:“闺女,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
“听明白啥了?”
“这事儿肯定就是那个混小子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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