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屋内

时间回到警铃响起的前几分钟，警官国立大学员工家属住宅区内。

一幢住宅楼6层的某户房间里，此时正站着两个身披黑袍的男子。其中一位带着兜帽，看不清脸庞，只能依稀辨别出是一位瘦削高大的白人男子。另一位兜帽放下，皮肤棕黑，头上扎着一根根细长的脏辫，眼睛里冒着嗜血兴奋的光芒。

在他们面前，地上躺倒着两具已然没有生命气息的尸体，一男一女，头发有些花白。一只四不像的高大怪物正蹲在尸体面前，兴奋地用自己的鸟嘴啄来啄去，宽阔的像熊一样的身体上没有手臂，两只蝙蝠似的翅膀随着每次啄击上下扇动。

在怪物的身后，一位穿着白色睡衣的妙龄女子昏倒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溅到的血污逐渐染红。怪物身后如鳄鱼般的尾巴在女子身上来回的抚摸，缠起，放下。像是在就餐时同时在玩玩具的孩童一样。

“多尼尔，你还要看多久？我们该回去了。你要记住，过于放纵自己的欲望只会被欲望所俘虏。”白人男子低沉且富有韵律的声音从兜帽下传出，用的是纯正的Z国通用语。

“#%￥@#￥##@@*&&%￥*#@！”多尼尔不知道操着哪国的土话回答道。

“说了多少次了，语言也是一种神秘优雅的力量，不同国家的语言承载着他们各自的文化和力量。在别人的土地上使用他们的语言，不但是对他们的尊重，也是一种消除自己客人身份的不利影响的方法。”白人男子语重心长的教导道。

“对不起，汉斯导师。”多尼尔赶紧单手抚胸躬身行了一礼。“是我失态了，但是想起这个女人对我做的一切，我就依然不能平息自己的怒火。”

多尼尔转身看向那个正在被怪物尾巴玩弄的女子，瞪大眼睛咬牙说道：

“明明我来到这个国家已经8年了，8年了啊。我深深的爱着这个国家，爱着这里的一切，把它当做了我的祖国一样，把自己当做一个Z国人。可是！！！”

多尼尔用力的握了握拳，继续说道：

“可是他们还是用异样的眼光来看我，嘲笑我!我明明这么爱她，为了她，我天天给她发消息，打电话，还去她的公司接她下班，我可以把自己的心都掏给她。可她到好，只会无礼的拒绝我，恐吓我。说她没有因为我的种族歧视我，只是单纯不喜欢我这个人。而且她有个当警察的爸爸，要是我再骚扰她，就把我给关起来。我呸！”

多尼尔狠狠的吐了口唾沫，继续愤恨的说道：

“说的那么好听，其实就是歧视我。既然这里不欢迎我，我就不想说他们的语言，还要毁了他们，毁掉这里的一切！我要这个女人天天像狗一样的服侍我，为她自己的傲慢赎罪！”

“每个人都有自己侍奉神的道路。多尼尔，你拥有少见的，极强的嫉妒和疯狂的力量。”汉斯边说边掏出一个十字架和一颗如核桃般大小的不知名果实。十字架上挂着一个被藤蔓缠绕缚住的裸体男子。

“因为这份天赋，我给予了你力量来完成自己的心愿。”汉斯左手托着果实，右手在果实上方逆时针晃动起十字架。

“你也不负我的期待，第一次使用冥河之水，就将心中的怨恨孵化出了你们部落的图腾分身。”随着晃动次数的增加，这枚果实中间突然睁开了一只上下左右乱转的黑色眼睛。同时果实表面泛起了一丛丛的黑毛，不断伸长变粗垂到地面，并且以汉斯为圆心，向四周铺展开去。

“但是现在我们该回去了，你还不够熟练，需要多加训练。而且据我观察，因为鲜血的刺激，你已经控制不住它了，还是先带它回去再解决吧。”

多尼尔听闻此言有点不相信，空中划了个手势，对着怪物喝道：

“律令服从！带那个女人过来，我们走了。”

鹰首怪被打扰了进餐，变得十分恼怒，抬头恶狠狠的盯着使唤自己的主人。接着又低头看看脚下的尸体，几乎没有智力的它在试图思考是先攻击对方，还是先吃完美餐再说。

汉斯见此情况，加大了手上晃动的速度。此时黑毛已经在地板上凝成了一整块黑乎乎的毛毯，将他们和怪物都纳入其中，四周的边角慢慢升起，似要将所有人都包裹起来。

就在此时，外界警铃大作，怪物被突如其来的噪音吓了一跳，转身望向窗外。远处路灯旁挂着的警铃响声不断，深深地刺激着它那敏锐的听觉，心中重新腾起了一股杀戮的欲望。

“砰”的一声，怪物迅捷地起跳，越过已半人高的黑毯，撞破玻璃向楼下坠去。多尼尔见状心中大急，赶忙要向窗口追去。汉斯一声呵斥道：

“来不及了，不用管它，走！”不等多尼尔反对，继续升高的黑毯一个加速，向汉斯处裹去，房间内瞬时多出了一个快顶住天花板的黑色类果实形状的球体，一阵里外收缩抽动后，球体变成了一滩没有支撑的粘稠液体洒向地板。

此时房间内已变得空无一人，只有粘稠的黑色液体向地势低处静静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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