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牛车里的血腥味

红日初升，彩霞满天。

今日又是个好天气。

倭僧却走得很急，可是用的大步流星那般的走法，纵然他年近七旬，速度却比十八岁的年轻人还要快。

他穿过了大街，向左转入一条小巷。

穿过这条小巷，便是英雄庄。

他的目的地就是英雄庄。

他是特意上门阻止耿丹心推行杀倭令的。

这时身后驼铃声响，他刚刚止步，后面赶来的牛车也止步不前。

车夫是个饱经风霜的干瘦老人，他道：“大师欲往英雄庄？”他问得直白，脸上满现敬意。

倭僧极为爱惜贫民，哪怕是异国的贫民！于是他点头确定。

接着车夫自称是前往英雄庄送粮食的，因为还要前往大荒山学府会见小孙子的夫子，便央请倭僧代为赶车达英雄庄。

倭僧爽快答应，任牛前行，他却在后驱使。

牛车上除了些五谷杂粮之外，还有两条刚杀死的家猪，因为阵阵血腥味冲鼻而来。

倭僧口中念佛，不久，达英雄庄。

英雄庄朴素而又庄严。

只因为在它外面铸了一座百丈高的铜像。

铜像是依照耿丹心原形而铸建。

肩抗五十丈长短的屠倭刀，犹显霸气雄壮。

倭僧来不及慨叹，向门卫道明来意，门卫似乎知道他会来似的，放其进。

达院，立止行，因为耿丹心带着十余个江湖人将他拦住。

耿丹心除了手中没有持刀外，样子与铜像一模一样，除此还有他前日见过面的元冰子、韦莫如、游龙公子及农劲强，余者的男男女女，大概是英雄庄一时好手。

不过这些人包括耿丹心在内，都是满怀敌意的打量着他。

倭僧道：“贫僧前来阻止耿施主推行杀倭令，目的是希望明国与东岛能够继续和平共处！”

农劲强哼道：“耿大侠，就是这个野和尚查你的侠义簿！他是来闹事的！”

耿丹心仔细打量了倭僧一会儿，面上的怒容稍减，他已闻到了牛车上浓烈的血腥味，这种血惺味是人死之后不久散发出的特残味儿，在场的人除了倭僧之外，都是杀过人的，因此他们敢确定牛车里藏了死尸。

倭僧解释车上有两头死猪。

耿丹心冷冷道：“大师虽非君子，亦为佛门中人，为何前后言行不一致？”

倭僧惊甚，问何故！

耿丹心言昨日收到倭僧的挑战书。

接着又凌空抛给他一封书信，信封上写了‘挑战书’三个字，信中内容是：

耿丹心，六月十五，你我决战英雄庄，尔若败，自撤回杀倭令，为表示贫僧志坚，特杀死元阳子、元阴子、元才子三人，并藏尸于牛车，于决斗当日携车齐来，若不允，则屠尽东盟人，平山武强执笔。

阴谋，这是阴谋，贫僧被设计了！又是谁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投帖者何人？牛车的主人又是受谁指使？

倭僧道：“贫僧从不曾杀人！我佛明鉴。”

他想，若是自己杀过人，又岂能不知道牛车上有死尸？

耿丹心道：“杀与没杀，看看牛车就知道了。”说完随意的冲牛车微微凌空拂动一下衣袖。

牛车里的食物便井然有序的飞出落在庭院空处，就好似有人在搬运车上食物一般。

没有任何人惊讶于耿丹心这份隔空取物的功夫，包括倭僧平山武雄。

因为他们都惊呼出声，他们看见在五谷杂粮旁边躺着元阳子、元阴子、元才子三具尸。

三人都静静的很安祥的躺在地上，似在做着美梦，他们腮边都挂上了开心的笑纹。

唯一证明三人已死的，仅有三人脖子上那道深深的创口，创口很深，似乎只要杀人者再用一丝力气，三颗头便会离体滚落。

“一刀流！”

众人齐道。

倭僧面上露出沉痛之色。

“大师，借你刀一用！”

耿丹心要用倭僧的刀检验伤口。

但倭僧道：“的确是一刀流的功夫，也是贫僧手上这类型的刀所造成的伤害。”

农劲强道：“所以你就是杀人凶手！”

元冰子泪流满面，跪在耿丹心面前，泣道：“耿兄弟，你可要为姐姐三位师弟报仇？”

耿丹心重重点头，弯腰扶起元冰子。

倭僧道：“东岛会一刀流功夫者不止贫僧一人，会使用佛头血刀者也不止贫僧一人，贫僧只有嫌疑，我若说这是别人移祸江东之计，你们信么？”

众人眼里只有愤怒，谈何信他？

倭僧从耿丹心眼里看见了杀气。

莫说元阳子三人是东盟主清元真人的徒弟，就算是普通百姓，在证据确凿 之下，耿丹心也会义无反顾的剪除凶手。

倭僧道：“在动手之前，贫僧希望向耿施主道明真正的来意？”

耿丹心点点头，以他多年除恶的经验来推敲，这个倭僧的言行多多少少让他感到有些怪异！

倭僧道：“贫僧此来，是代表东岛万众平民百姓，恳求耿施主暂缓推行杀倭令，贫僧出生于贫民之间，与耿施主一样，万分怜惜苦难百姓！使贫僧颇为不解的是施主侠义盖世，为何非得推行杀倭令？”

耿丹心道：“因为若不推行杀倭令，东盟必亡，你看看你东岛这些罪形。”

言罢自怀内掏出一个厚厚的书册。

倭僧接过查阅，见书面上写了‘倭人罪恶录’五个字。

里面记载了今年正月至五月间，倭人在大荒镇犯下的罪刑。

日：

正月初八，倭奴酒鬼次郎醉酒淫辱郑财主妻女，酒醒又屠尽郑财主一家108口人，仅有小仆郑小山躲入水缸 得生，次日，吾杀之；

正月十五，倭妓山口千 惠 药杀大荒镇孤人王大福于其家，夺走其祖传玉佛象，三日后，吾杀之；

正月二十八，倭商苍井小豆强辱民妇，吾得悉，愤而杀之，然民妇因而疯癫，至今未复；

二月初九，倭术士于大荒岭偷煮幼童而食，吾杀死他时，却已经吃了十个幼童；

三月…

倭僧再已经看不下去了，因为泪水已经迷茫了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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