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温容端坐在榻上,金线坠子遮挡了她的视线。说到底嫁给金光善只是权宜之计,至于那以后如何,她并不知晓。
只要逃离这囚笼,便是海阔任鱼跃了。宽大的袍袖中,有她悄悄藏起的匕首。万一那个混蛋敢近身,她就和他拼了!正想着,却发现手指根本动不了了。
是那香……可恶啊!她心中暗暗叫苦,却终究无声无息地倒了下来。
这日是金凌小公子的周岁。阖府都在欢庆,金光善亦是心中大喜,他喝得微醺,一步步地往后院而来。而那院中合欢花开的嫣红艳丽,恰如那独自垂首的佳人。
他不觉驻足,院中有着一种非常甜腻的香气,非常像蜜糖,却又让他想起某天月下幽幽绽放的栀子,无端地想让人低头一嗅。
果然还是金光瑶会来事啊。他不觉对这个便宜儿子满意到了极致,却突然觉得眼前一黑。
与此同时,蓝涣推开了门。
夜合欢。他对于金光善的这种趣味简直嗤之以鼻,那是古书上的媚药,以七种花的香气凝结成丸,又加麝香龙涎等熏蒸七日,如此极尽人工,方才应了那句春宵一刻值千金。
下作。他扣起手指,屏息掐气成诀。这些雕虫小技,并不能奈他何,毕竟那金丹,也从不只用来解酒。
可是他突然就犹豫了。眼前那铺天盖地的红,炽烈得像火,直直地烧到他心里去,纬帐上金花明灭,以大幅云锦织就的百年好合,虽是人间俗艳,却也是连神祇向往的浮世烟火。
而在这一片的虚华缭乱里,她就在那里,以头枕地,昏昏睡去如孩童,头上步摇的一绺串珠,兀自摇摇晃晃。唇上一抹微红,只让人想狠狠吻上去。
她是这乱红里最惊艳的华彩,她是这甜香里最想让人品尝的糖。
他不觉松了手。任凭那奢靡甜腻到近乎花梗腐朽的香气充斥五脏六腑,熏染上他多年只有清风拂过的长袖。
有什么正飞速地涌上脸颊,他熏熏然如喝醉了一般,一个趔趄几乎倒在榻上。
她似有警觉,却是懒得睁眼,只不知所谓地轻轻一笑,“你来做什么。”
那美丽可谓惊心动魄,却没来由地引起了他的怒火,如果今天来的是金光善本人,她是不是也要这样对他?
可恶!我人前周转为你布局善后,你怎么可以这样轻易放弃……
他不再犹豫,几乎是恶狠狠地拔取那步摇掷在地上,任凭那如瀑黑发缠绕指尖。她仿佛要挣扎,却被他毫不客气地按住双手而后举高,顺势压身压了上去。
他知道他错了,错的离谱。可是他从前才是错了,一直以为将有来日,却不知今日早就是洪水滔天!
“你……”
她呻吟着想要推开,可这抗拒仿佛引起了对方更加的怒意。曦臣笑了笑,突然伸手揽住她的纤腰,而后重重往下一放。
“啊…….”她发出惊呼,其中夹杂多少战栗的快乐,便也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此时她身上早已未着丝缕,两条纤长的腿被他紧紧地抓在手里,挂在腰际。而那拥有美好形状的一对小兔子,便是这样毫不掩饰地暴露在他炽热的眼神里。
红烛昏罗帐,郎君风姿如画。此种情景,她早已羞涩到无以言说,更让她羞恼的是,对方竟然是发丝未乱,无论抹额,袍服,甚至是外面披着的长衣,更是连一个褶皱都不曾有过。
“我是谁?”他一面喘息,低头吮吸着她的耳垂,声音里有低低的恶意,“说出来,我就放过你。”
“啊啊啊,蓝曦臣,蓝涣!”她哭也似的叫道,“蓝涣啊…….”
“对……”他胡乱地亲吻着,眼角泛着微红,不知是因为极致的快乐,还是因为别的。而她便是这样跨坐在他身上,如同大海上的一艘小船,随着那波浪,被狂风带向不知所谓的天堂,亦或地狱。
那些冰冷的银线云纹触摸着她的肌肤,一如那人发狂一样的吻。热与寒,爱与恨,生与死。只听撕拉一声,那繁复无比的袍服应声而裂,露出他冰凉而白皙的肩膀。
她把脸贴在那仿佛刀锋般凸起的锁骨上,用力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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