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交接

清晨，荷塘边的一座小院里，温正华背负双手，看着远处正在打拳的夏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温先生！”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温正华的思绪。

温正华转过身，看见一名身着黑底蓝纹道袍的中年道士正恭敬地拱手屈身。

“是元生啊，你我之间就不要讲那些虚礼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先生对吾之教导，元生没齿难忘。”

蓄着山羊胡的道人名为陈元生，是温正华的得意门生。陈元生只比温正华小九岁，当年出山游历时曾在温正华门下求学，深受其影响。陈元生修为极其高深，故不显老态。

温正华挥了挥手，示意道人走近些。

“元生啊，我老了，曾几何时，我也是一个热爱国术的少年。”温正华朝荷塘对岸努努嘴道，“就像他一样，心思纯净，拳架子也正。可后来不一样了，大汉打仗了，一股脑的事全来了，我才发现练国术救不了大汉人，其他国家的套路早就变咯。”

陈元生轻叹了一口气，似乎也想起了自己年少时的经历。

“落后就会挨打，这个教训是惨痛的，是我们拼光了千年的积蓄换来的。于是我开始拼命地研究西方，研究各种科学理论，研究大汉该如何工业化。后来研究出了成果，我到京大来做校长，一做就是三十年，为大汉培养了一些人才，也算是为祖国尽了绵薄之力。”温正华回忆着自己人生几十年说道。

“先生高瞻远瞩，实为国士。”陈元生诚恳道。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客套了？我可不吃这套！”温正华严肃道。

“学生所言，句句发自肺腑。”陈元生拱手道。

“罢了罢了，我反正要退休了，你对我恭敬点没什么影响。以后你执掌京大，但凡遇到原则问题，可不能念及旧情。”温正华叮嘱道。

“学生一定谨记先生教诲！”陈元生再度拱手躬身，眼神坚定道。

“国家还算体谅我这个老头子，舍得把你这个青城剑仙派来当校长。另一方面，说明国家已经认识到，在教育方面大汉确实存在问题，需要强力的人物来落实计划。所以，到时候该改革的的地方你可不能手软。”温正华望着不远处的朵朵荷花，隐隐有些担忧。

“先生放心，吾必全力以赴。”

“这百年来，海玟星的变化太大了，技术的进步带来的不仅是生活的变化，还有阶级、阶层、地方以及职业方面的矛盾，如果没有相适应的制度和文化，我们是要吃大亏的。现在大汉还在飞速发展，很多问题还不明显，一旦发展陷入停滞，矛盾都会暴露出来。等到那时候再想解决，可就晚咯。”温正华见证了大汉一步步从战后颓丧的局面走到今天，心中自然有欣慰，可更多的还是对未来的担忧。

“先生说的是？”陈元生觉得温正华似乎话里有话。

“我在担忧资本的威胁。从我们开始工业化的那一天起，就已经离不开资本了。大汉不工业化只能被淘汰，可一旦工业化，参与海玟星的竞争就必须纳入资本。资本是个好东西，搞发展建设离不开它；可这玩意也是个坏东西，一旦成了气候，可以造成的破坏力是难以想象的。我们现在为了对抗格里芬帝国……唔，算了，不说了，你是来交接工作的，不是来听我这个老头子发牢骚的，未来的事谁说得清呢？”温正华摇摇头，转而和陈元生谈起了工作交接的事宜。

晨练结束的夏王疑惑地看了看荷塘对岸，这几天晨练时总觉得荷塘对岸有人在观察自己。相对于身边的路人，对面那家伙看得要认真得多，可惜距离太远，没法确定具体位置，不然以后有机会切磋一下也是好的。

感觉今天荷塘对岸来了个很厉害的家伙，唔，也可能是最近做梦太多，出现错觉了。夏王抖动身躯，全身的骨节相互碰撞，发出一阵爆响，然后在路人惊讶的目光中，淡定朝宿舍走去。

矮人大师的工作台在上周末已经打造完成，材料的收集和冶炼早在一个多星期之前就已经完成，不过汉默固执地等到夏王军训结束时才在他的观摩下开始打造。矮人的朴实和严谨在这张工作台的制作上显露无疑。工作台由合金打造，整体呈暗金色，全身没有任何雕花修饰，显得简洁大方，是典型的矮人工艺。以矮人的手艺和用料，这张工作台别说四年，就是用上四十年都绰绰有余，搞不好四百年后还能在博物馆里看见它，锻造大师果然任性。这张工作台搬回宿舍，小半层楼的同学都轰动了，那眼神，跟饿狼似的一个个的都带绿光。

至于汉默说可以给夏王打造的工作台，在夏王再三考虑后暂时作罢。原因无他，一个字，穷！夏王换算了一下汇率，虽然已经非常优惠了，但是十二个矮人金币的工作台，仍然要四万零五百块汉元，质量是没的说，可他是真的舍不得。不过短期之内汉默也闲不下来，京大手里阔绰的学子可不少，工作台一搬回宿舍，汉默就接到了好几份新订单，连张经纬都找他定制了一套训练用的负重甲。

军训在上周就已经结束，在汉默订金的刺激下，夏王越发想要找一份工作。校内的武道训练室他排不上，校外的又收费昂贵，自己不到十二万的身家根本不够折腾，夏王对金钱的渴望越发强烈。尽管国术水平突出，但是夏王并没有国术培训的职业资格，夏王即便能在校外找到武道馆，也无法从事国术教练这种收入较高的工作，不然他也不会在暑假选择去做家教了。

按照陆阳和陆旭学长的建议是先去学校的武道社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在武道社当个助教或者陪练。武道社每年都能从校外的各种公司拿到不菲的赞助，配合学校的补贴，助教和陪练的工资还是相当可以的，至少负担一个学生的基础修炼还能有所剩余。而且，助教和陪练每个月都有使用武道社专用资源的配额，这一点是最吸引夏王的。

依照陆阳的估计，夏王当陪练是不成问题的，只是陪练的工资和陪练量是挂钩的，而夏王的体格注定在同级别的陪练中，不会是最受欢迎的。对此，夏王表示可以理解，有收入总比没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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