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似常非常

这四块牌匾挂在回廊的房梁上，如若不仔细看，便看不出那四块牌子的十六个字都是金丝缕成的，很明显是用丰瑞的利器刻上去之后，用金丝砂铺上去的，在黯淡无光的房梁上，即使是露天作坊，即使是那人的眼睛何其的尖锐，即使是那每个字都很大方得体，那任谁也看不出那细小的金砂丝。

而那四块牌匾上面的字分别为“风烟俱净”、“长淮望断”、“沧笙踏歌”、“韶华倾负”，当然，除了这四块牌匾，老人的宅子深处也暗藏了一块牌匾，虽然也不是见不得光的东西，但也是极少有人看见过，而许清宁则是那其中一人，而那块牌匾只是依靠在宅院内的墙边，似乎如同废木一般。

这块牌匾看样子似乎是缺了一角，便被理所应当的丢在那里，而许清宁则只是看见了它那一边，而那一边只露出来一个字“半”，而想要继续看下去的许清宁便被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老人给制止了，而平常和蔼模样的老人，那时却如同怒佛一般，那次许清宁还是头一次见到他那样。

即使那时候的许清宁再怎么想知道后面的几个字，那他也只不过是无功而返罢了。

  街边的刻印坊不过只是一处而已，过了这德云街，便看见镇中心的那颗硕大的无忧树，羽状复叶，叶柄非常柔软无法支撑叶片，因而嫩叶呈垂状，细看宛如一件被雨打湿了的紫色袈裟。每年3-5月间开花，盛花时，状如火炬般的金色花序覆盖了整个树冠，远眺仿佛一座金色的宝塔。

每逢夏日，镇子上的老一辈便会来此乘凉，说来也巧，这棵无忧树正巧是长在了镇子的镇中心，而每个夏日，都有着两名老人来次对弈下棋，而那时候的许清宁都也如同扒着私塾窗偷听一般，拿着一个不知从哪弄来的小石凳，就坐在两位老人的中央，看着他们下棋，而两位老者对于许清宁的观摩也并未做出什么举动，而是任由他去，可能是许清宁的安稳，所以两位老者便让他一直观摩吧，如若换了一位懂的棋艺之人，必定会在其一旁指指点点，哪怕是对两位老人。

习惯了东奔西跑的许清宁，如果闲下来一天，那他便会在镇子上面转一转，似乎是同洛书凌那学来的，不过他却是走走停停，洛书凌则是一往无前。

从老人们那得知，离原镇是一处偏僻的地方，虽然是镇，但是与那穷乡野村也没什么分别，不过是人多了，房子多了而已，照理来说平常的时候不会有太多外来者。

而今天格外的不一样，离原镇的城墙虽是用栅栏搭建起来的，但是却不同那轻而易简的家用竹栅栏，而是用那黄土泥巴砌成的一睹不高不低、不薄不厚的城墙。

而小镇的东面，根本没有什么村镇，或者是泥人窑与作坊，反而今日东门那边外乡人异常的多，多到让平时毫不在意的许清宁停留下来观望。

许清宁与那些外乡人不过隔着一道泥巴墙而已，但是却是两边不同的境地，许清宁则是单薄的一件上下缝合的深衣，因为实在穷的没边，所以才弄了这么一套衣裳，而城门外的外乡人，则是身穿襕衫。

而城门外的那些外乡人，似乎不是一起的，就连服饰都各有不同，而一直未曾走出远门的许清宁，对他们的服饰也是陌生的很，但毕竟是外乡人，常年来镇子上和进进出出很多外乡人，所以他也便就见怪不怪了。

主要是许清宁有些疑问，镇子上以及周围的泥人窑已被全部查封了，还是说他们知道有些人家还有残余的泥人，所以想要私下捞上一笔?

城门外有着一个人，很是怪异，那人身着短后，身材略微细长但又有一丝魁梧，但却没有许清宁那样消瘦，而那人似乎是不耐烦了一般，避开人群，径直走向城门，正当那人的手刚要解除城门的时候，又突然收了回去，随后便一直盯着在城门内的许清宁微笑，而许清宁此时发现，便只有此人才如此在意自己一般，又或者说，只有此人才能看见他?而城门外的他人，却对城门内的事物一无所知一般，不过这都是许清宁内心的瞎想。

忽然间，许清宁用余光发现，城门外的那些人，亦都是一些年轻之辈，又或者是一名老者带着一名青年人，而那些青年人大多数都是极为兴奋的样子，但那些独自一人的便只有略微的沮丧之感。

而正当许清宁看的正感兴趣之时，从耳房内推门而出一名中年人，而那名中年人浑身散发着酒气，一身衣裳除了酒渍就剩下泥灰，多的便是一些口子略大的横条，就连他的青丝都是披头散发，落得潇洒。

不过他推开耳房门，便是张口大骂着：“妈了个巴子的，小兔崽子，你这些天是掉钱沟里面去了么，妈了个巴子的，整天大早上起那么早，催个鬼催，妈了个巴子的。”

此时的许清宁已经不在意此人的污言秽语，似乎对于这中年人的话语，许清宁便把他当做每天的消遣一般，一直都是面带笑容的对着看门的中年人，而便是这样，两人从不识，到认识，再到相知，最后便是此时一个愿骂一个愿听。

  而镇子上只有此人只会张口骂许清宁，但也只是仅有而已，许清宁本身在镇子上就是一个不小的笑话，似乎无爹妈的孤儿就如同一个天然的笑话如此好笑，而那些泼妇与孩童就如同笑点极低的弱智一般，逮到一人便是嘲笑起来，似乎谁都比不过他们一样，而此全身乱糟糟的中年人，除了那一张毒辣辣的嘴，便也没什么了，除了骂人，那他的嘴就只剩下吹嘘了，比如说什么当年在什么什么地方，厮杀一片天地高手，血流成河，就连天道都要让着他三分啥的，这些东西镇子上的一些人也听不懂，而那些人之中也包括着许清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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