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庙外的环境虽然十分陌生,但是出山的路,岑黎脑海中却隐约有些印象。
这大概是之前那位残留了些关于路线的记忆吧。
掸了掸身上足够结实耐用的麻布衣服,他寻了根登山杖,就匆匆往山下赶去。
天气已经入秋,即便是到了晌午,阳光也不算太强烈。
只是山路崎岖,岑黎这一路又走的太急,浑身倒有些燥热。
“嗯,水声?”
就在岑黎口干舌燥之际,突然听到水流的声音。
他连忙循声而去,果然几百步之外就有一条清澈的山涧。
岑黎四下张望,找了个干净的位置,痛饮了几大口溪水,才斜倚在旁边光滑的大石上歇了歇。
“太悲催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就喝了几口溪水,怕不是在出山之前自己就要饿死了。”
岑黎摸了摸略有些鼓胀的肚子,虽然肚子已经被溪水塞满,但是心中的饥饿感却怎么也无法消去。
从石头上站起身来,岑黎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准备继续赶路。
只是他站起来之后却没有立马行动,仿佛中了定身术一般。
好一会儿,他才敲打着自己的额头痛苦道:“糟了,怎么突然想不起来该往哪个方向走了呢!”
岑黎一脸无奈,本来他对出山路线的记忆就很模糊。
现在好了,来小溪溜了一趟后,彻底给忘了。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岑黎看了眼溪流行进的方向,他以前听人说过,在山里迷路的话,只要沿着小溪,就能找到出山的路。
这种办法虽然不敢说百分百正确,但大多数情况下应该是适用的。
而且除此之外,岑黎现在别无他法。
这一走就是一下午,太阳早早就隐藏在山峰后不再出现,现在天色也暗下来。
岑黎这会儿没有慌着赶路,他放缓速度,不断在附近查看。
然后根据他脑海中为数不多的荒野知识,想要寻找一个适合过夜的地方。
思考着现在的处境,岑黎真想给自己两个大耳光。
他已经深刻体会到纸上谈兵这几个字的含义。
因为他之前在网络上学到的那些荒野知识,在失去装备之后,全无用处。
“开局就给一件衣服,这荒野生存的难度也太……卧槽!”
岑黎这边正吐槽着,突然感觉脚脖一紧,然后视野一片天旋地转,整个人就大头朝下倒挂在树上。
他努力地挺了挺腰,在确认以自己现有的腰腹力量,无法支撑自己挺身解开脚上的绳扣时,便如一条咸鱼般,静静地挂在半空中,随着惯性摆来摆去。
岑黎当然没有认命,也没有打算再穿越一回。
他之所以如此淡定,是因为他肯定会有人来收取自己这个“猎物”,并且时间不会太久。
这不是他岑黎突然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也不是他明察秋毫,从周围找到了蛛丝马迹。
他之所以敢如此确定,全靠那变成平面图的白色竹简。
因为就在他被挂起来的瞬间,脑海中的竹简上突然浮现一行墨色文字。
“任务-成功被人救起!”
看到这行墨字,岑黎先是一愣,紧接着浑身抽搐着一阵大笑,“金手指啊,金手指,亏我还以为你多么的高贵矜持。
结果还不是要主动臣服于我诚实可靠小郎君,啧啧,也不过如此嘛!”
面对岑黎的嘲笑,竹简无动于衷,这让他略感无趣,只好静静倒吊在树上等人施救。
半晌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岑黎脸颊涨的通红,这是血液循环不畅导致的。
甚至他的意识也开始变模糊。
任务上来救他的人始终没有来,岑黎终于开始着急了。
因为他不知道这种状态下,自己还能撑多久。
“我说金手指,你也太小气了吧,我不过吐槽你几句而已,你就要弄死我是吧。
好,是我嘴贱,我岑某人认了,但是我不服,有本事你把我放下来,咱们一对一单挑,下绊子使阴招算什么本事?
喂,你倒是回个话啊,金兄,金大爷……”
“嗬嗬……”
岑黎的呼吸开始变得艰难,状态已经到了极限。
在临昏过去之前,他艰难地张开嘴,无声地低吼道:“金手指,我他娘的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这一次,他没有机会继续观察竹简的反应,整个人宛如死尸一般倒吊着,陷入昏迷。
就在他晕倒的瞬间,一只箭矢穿过紧绷在树枝与他大腿之间的绳索,深深地钉进树干中,发出一声闷响。
与此同时,一个面色黝黑,眼神坚毅的青年从草丛中站起身来。
他看着箭矢飞去的方向冷静道:“队……队正……没中!”
“没中还不赶紧闪开,下一个准备,快点儿,人死之前,必须把绳子弄断,不然你们的晚饭,没了!”
听着队正瓮声瓮气的威胁,其余几个隐藏在草丛树枝上的家伙都不敢怠慢,纷纷集中精力,举起弓箭向岑黎瞄准。
“咻咻!”
箭矢飞在空中发出的破空声连绵不绝。
但由于天色黑暗,绳子又太过细小,始终没有人射中。
“训练加倍!”
被称为队正的粗壮汉子,冷酷地摇了摇头,他左手持弓右手射箭,手指松开,箭矢离弦。
又是一声疾响,箭矢稳稳的刺入树干。
甚至在树干的另一侧还能看到些许箭尖隐隐露出。
这支箭竟然贯穿了树干,足见力道之大。
然而绳子仍旧没有断。
队正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后怒吼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把人放下来啊,平时教你们的都忘了吗?
作为斥侯,最重要的是用尽一切手段获得情报,然后传递回去,人要是死了,你们还能弄个屁的情报。”
听到队正的训斥,其余几名斥侯撇了撇嘴,连忙撒开腿跑到树旁,将岑黎解救下来。
他们可不敢揭穿队正失手的事实,毕竟上一个这么有勇气的人,已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了踪迹。
“咦,不是其他小队的人,难不成真的抓了个细作?
啧啧,要真是如此,也不妄哥儿几个在草丛里蹲这半天的功夫了,来人把他给我绑了。”
可怜昏迷中的岑黎,还不知道自己刚出了狼窝,又被狼堵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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