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岑黎回过头来,才明白蒋大户发笑的原因。
原来岑黎口中的水怪,竟然是四个浑身湿漉漉的黑衣人。
“不是水怪啊,吓我一跳,早知道……”
“早知道就怎么样?”
蒋大户早已收刀入鞘,老神在在地看着岑黎,眼神里充满探究的意味。
岑黎笑容僵硬,打了个哈哈道,“早知道有诸位兄弟在水中潜伏,那我就可以更放心的去夜泳了。”
他嘴上一边应付着蒋大户,心里一边思量。
看来蒋大户一行人是早就潜伏在这里,并非黑衣督队派来的。
“夜泳,原来是某惊扰了小兄弟,来两个人,你们扶好易岑小兄弟的左右臂,帮他续上夜泳的雅兴!”
话音才落,就有两个壮汉上前,一左一右站在岑黎侧后方,封住他的退路。
其中一个肤色黝黑的青年开口问道,“队……正,怎么判断是……否续上了雅兴,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呢?”
“问得好,那就先带到水里闭一柱香的气吧,如果不行你们就再看着延长时间即可。”
“慢着!”
虽然岑黎向来铁骨铮铮,但是他更推己及人。
这河水多凉,还要连累两个小哥跟自己受罪,实在不该。
最重要的是没必要受的苦,那就尽量不受。
岑黎简单讲述了一下自己碰到黑衣督队的事情,然后瘫坐在地上,一副悉听尊便的架势。
反正暂时是跑不掉了,不如坐下来歇会儿。
“哦,原来岑小哥是碰上冯大督队了,岑小哥的为人我很了解,肯定不是什么敌国奸细。
这样吧,既然咱们如此有缘分,我现在就跟你一起找冯督队说和一下,只要解释清楚了,冯督队肯定就不会为难你了。”
岑黎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向蒋大户表示感谢,只是心中却仍旧有些担忧。
“如此我就先谢过蒋大哥了,只是我逃脱的时候伤了他们两个手下,恐怕他们没那么轻易放过我。”
“这你就放心吧,两个人都看不住你一个,这么丢脸的事情,要我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提。
不过正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到时候恐怕还是要对你略施薄惩,给他个面子也就揭过去了。”
“如此就多谢蒋大哥了!”
岑黎再次道谢后,就不再说话,沉默地跟在队伍之中,往凹洞的方向返回。
这期间他不断分析,猜测蒋大户究竟是真的要帮自己。
还是只为了兵不血刃地把自己带回去而虚以委蛇。
他自己更倾向后者,毕竟蒋大户和冯督队那帮人马,看起来就是一伙的。
哪怕他们之间有龃龉,也不该偏向自己这个外人。
只是无论真假,都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
一行人不紧不慢地走着,不过因为距离不算太远,岑黎还是很快就看到了熟悉的凹洞。
深深呼了口气,岑黎抛却了脑海中乱成一团的分析,管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呢,反正自己别无选择,只能任人宰割。
蒋大户示意岑黎和其他人先在远处等待,然后一个人走进了凹洞。
他和冯督队的会晤似乎异常和谐,凹洞里安安静静,没有传出来任何争吵的声音。
“这不科学啊,冯督队之前还说要给蒋大户记过,而蒋大户也不像能隐忍的人。
这两个家伙一个脾气怪异,一个性格暴烈,早该打起来了才对啊!”
岑黎不是要看戏,实在是担心这两个人在如何处理自己的问题上一拍即合,那自己就真的没有一丝可以挣扎的余地了。
又等了一会儿,蒋大户满面红光地走了出来,吩咐其他人先找休息的地方,然后领着岑黎前往凹洞。
岑黎外松内紧,身体看起来很放松,实则精神高度紧绷。
进入凹洞后,他随意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观察了一下凹洞里的氛围。
凹洞里大部分人都围在火堆旁,他们身上的黑色劲装似乎打湿了,紧紧贴在身上,偶尔还有水滴低落,他们果然是去了下网的地方。
另外的少部分人,其实就是看守岑黎的两人,此时则默默蹲在角落。
其中一个眼睛上绑着白色布条,看来是已经上过药了,就是状态颇有些孤单萧索的味道。
“冯督队,人我带过来了”,蒋大户粗声大气,吼声在空间不算大的凹洞里来回传荡,震的人耳朵疼。
冯督队皱了皱眉,却也没跟蒋大户计较。
他看着岑黎开口道:“易岑是吧,虽然你并不知情,但你终究殴打了督察队的人,若是不罚以后谁还把督察队放在眼里。
不过为避免影响行动,一切惩罚回营再受,就这样吧!”
说完,也不等岑黎回答,冯督队就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出去。
“冯督队果然大人有大量,那我等告辞,就不打扰督队休息了!”
看着渐渐没入黑暗的粗壮身影,冯督队的脸色在火光的照耀下变幻不定。
“督队,蒋大户那傻大粗的说辞并不严谨,您若细细探究不愁抓不住马脚……”
“不重要了,他们的结局已经注定,何必节外生枝,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那个东西搞到手,如此这一趟才算没有白来。”
……
岑黎跟在蒋大户的身后,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自己被“无罪释放”的原由。
主要是是凹洞里获得信息太少了,不足以支撑他分析出来前因后果。
“那个蒋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稀里糊涂地给我冠上了细作的名头,又稀里糊涂地把我放了,我到现在都晕晕乎乎的。”
这莫非就是他们的办事风格?
岑黎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被抓的时候,蒋大户似乎就是先拿自己当奸细审问,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放了自己,情况与这次很相似。
这两人怕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吧!
“哈哈,岑小哥你多虑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一个小小的误会,解释清楚也就得了,不会小题大做的。”
岑黎看着满脸笑眯眯的蒋大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他摸了摸下巴,突然回过味儿来,试探着问道,“蒋大哥,你刚才说我们是自己人?”
“对啊!”
蒋大户完全不在意岑黎的反应,“你是丙营第十小队的斥候,受我管辖,乃是奉命在这次行动中潜伏的。
除非得到我的命令,你即便是死也不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至于冯督队么,我们都是一心为国,些许小摩擦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我是斥候?”
岑黎现在很混乱,虽然他从竹简处得到的记忆本就不全,但对于蒋大户的说法,他始终抱有怀疑。
毕竟如果自己真是什么丙营的斥候,蒋大户为什么不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提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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