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化十四年（十）

第十章：与李子龙谈判

回想起陛下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汪植，若你不是宦官，一定会成为我大明最有成就的驸马。可惜了……，阿妧为了你自请去边关，愿终身不嫁，你好好对她。”

汪植心中，有一根弦被拨动了。

汪植：昭昭，汪植必不负你。

尚明的倒台，让皇帝成功的将这三个情报机构的主管人变成了自己的亲信，也让朝野之中对于朱璟妧的手段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朱璟妧：东西做的怎么样？

万景：看看，精心设计的。

朱璟妧打开一看，十分满意。

与博浪一般无二的样貌，重量，足可以以假乱真，但实际上这不过是个铁盒罢了。

朱璟妧：做的很好，辛苦你了。

万景：这算什么辛苦，倒是你，别这么拼，吃不消的。

朱璟妧：好了，我有分寸。

万景无奈，只得离去。

西厂——

朱璟妧：你打算约李子龙？他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小心一些。

汪植：放心。

汪植笑着，眼中流露出缱绻的情思，面对心爱之人的关心，自然是极为受用的。

这边，小泥鳅引开了李子龙身边的两个侍卫，他随之看到了贾逵。

李子龙：我就知道这事有蹊跷啊！找我有事？

李子龙走上前，颇有些好奇的看向用帽子挡住脸的贾逵，但二人都没有注意到隐藏在暗处的黎清。

贾逵：有人想要见你，时间地点你说了算。

景园——

朱璟妧：欢意楼？有意思，很有意思，看来这个李子龙有所倚仗啊！

黎清：您晚上去不去？

朱璟妧：不必了，你去一趟。告诉李子龙，明日邀他景园相见。

黎清：是。

黎清拱手一礼，随之离去。

晚上，欢意楼——

汪植：李子龙当真约我在欢意楼相见？

汪植倒了一杯酒，问贾逵道。

贾逵：是。

汪植：这个李子龙，有点意思啊！

汪植喝下酒，饶有兴味的说道。这时，一个热络的声音传来，门也随之被推开。

李子龙：督公，督公。

进门以后，又是热络的一声督公。

李子龙：不好意思啊，来晚、来晚、来晚了！

李子龙：其实我早在三炷香之前就已经出门了，真的，真的这京城街道太堵了，我那马车堵在路上半天动不了，得罪了啊！

汪植：没事，李先生。这京城路啊，堵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顺天府和户部，都在想办法解决呢。

李子龙一边夹菜一边说道。

李子龙：好办得很，让顺天府颁一道行令，以后凡若京城百姓，无论人畜车马都分单双日出行。你看这路上的车不少一半。

汪植：唉那要是有急事怎么办啊？

李子龙：有急事啊，有急事缴出门税。缴了出门税，咱就让他出行。那些连银子都不愿意缴的，我看也没什么急事。

二人不约而同的笑起来，却各怀心思。

汪植：李先生妙计啊！

李子龙：劳督公久候了啊！

汪植：您一个人来的啊，也没带个手下？

李子龙：这放眼京城，除了皇城大内还有那位殿下的地盘之外，也就督公你这个地方最安全了。我还带什么手下啊！（汪植轻笑）是吧，督公啊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啊？

汪植：今日找李先生有三件事。

李子龙：三件事，愿闻其详。

汪植：这些时日啊，我大概打听了一下。李先生这些年一直在四处奔波，做了不少事，也赚了不少钱。

李子龙：过奖过奖，生意经嘛，我一生意人，赚钱乃是我的本分。这个没有错吧！

汪植：赚钱是没什么错，但是您赚的有合法的，也有非法的。而且非法的，居多啊。

李子龙：督公，你我都是明白人。就不说假话了啊，我告诉你啊这天底下有钱的人有几个屁股是干净的。（汪植喝酒）这天下赚钱的路子有几个又是清白的呢？

汪植：李先生啊，这赚钱呢它不重要，怎么赚钱它也不重要。

李子龙：哦！那那什么重要啊？

汪植：但是您一边赚钱，一边把各部上下官员，乃至各地州台府道都打点好了，这就有点重要了。我是挺纳闷的，不仅纳闷，我还有点心慌。

李子龙：慌什么！

汪植：您现在做的，可不仅仅是赚钱的事了。

李子龙：是吗？

二人打着机锋，面上却是一片和谐。

汪植：这赚钱的人，我见过不少。但是像你这样的，我可真是头一次见。能把上下官员打点的如此之好，看来李先生能力非凡啊。

李子龙：督公过奖了。

汪植：一个能力卓越的人，不怕他贪，也不怕他坏，但就怕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李先生，您说我能不心慌吗？

李子龙：督公的意思，是让李某为朝廷效力呗。

汪植：哎呀说句实话吧，满朝文武除了殿下，我找不到第三个像您这样的人了。你我如此投缘，一起为朝廷，为陛下办事不好吗？

李子龙：敢问我若是为皇上办事，我是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汪植：功名利禄，你想要的都有。

李子龙：若是我想要的，皇上给不了呢。

汪植：连皇上都给不了的东西，那在这世上恐怕没人能给你了。

李子龙：喔那是不是，就不能留我了。

汪植：这个世上不能为皇上所用的人，既然留不住，那就不能留。

有的人总是能扬着最可爱的笑容说着最狠的话。很显然，汪植还是低估了李子龙。

李子龙：督公，这是要对我动手啊！

汪植：是。

笑的可爱，但言语却是威胁至极。

李子龙：今日，此地！

二人再度笑起来，李子龙的手放到他带来的盒子上。

李子龙：你怎么不试试。

汪植：李先生既然敢一个人来，就必定有所准备。

李子龙：对喽！

汪植：这里头是什么呀。

李子龙：保证，一个让我全身而退的保证。

汪植：那要是退不了呢？

李子龙：玉石俱焚呗！

汪植：李先生幸会啊！

李子龙：不喝了，叨扰督公了。

汪植：行吧，那李先生慢走，我就不送了。

李子龙：督公，您得送送我。

二人走出去，李子龙道。

李子龙：督公啊，督公，今日和你相见李某才知道，原来我和督公你是相见恨晚啊！

汪植：恨晚，我也恨晚。

李子龙：不知道下次和督公相见，那是何年何月喽！

汪植：下次再相见，也不知是怎样的一番情景了。

走到岔路口，李子龙把盒子给汪植，汪植容色一冷随即又笑起来。

李子龙：督公请收好。

汪植：就不用再送送了吗？

李子龙：（摇头）这里就可以了。

汪植：这可还没出欢意楼啊。

李子龙：（笑）这里就够了，不信督公看。

汪植随之顺着李子龙指的方向望去，却空无一人，视线转回来时李子龙已经消失，汪植看向盒子神色凝重。

这边，李子龙出了欢意楼却被黎清拦住。

李子龙：哟，这是又要请我吃饭啊！

黎清：李先生说笑了，我家主上邀您明日景园一叙，还请李先生定要赴约啊！

李子龙：一定，一定。

阴阳鱼屏风被搬上来把四处围住，有两个人抬上一张桌子，随即把这个地方守起来。丁容拿着工具上来，让所有人退下，开始拆博浪。

次日，景园——

朱璟妧：自从那“妖狐夜出”一案就久仰李先生的大名了，冒昧相邀还请李先生勿要见怪啊！

李子龙：哪里的话，殿下相邀实是李某之幸啊！不知今日，殿下有何贵干啊？

朱璟妧：贵干谈不上，就是有几个小小的问题希望李先生解答。

李子龙：殿下请讲，李某定知无不言。

朱璟妧：（腹诽）我信你个鬼（表面）李先生的义女，还有您的谋算。

李子龙心中方才正视起这个年纪轻轻就掌握大权的女子，不容小觑啊！

李子龙：殿下真是让李某刮目相看啊！

李子龙走后，黎清出现在她身后。

朱璟妧：备车，去西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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