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钱把文牒关照递给查验的守将,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
守将端详半天,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林钱,然后放行。
“多谢多谢!”林钱抱拳致谢。
城头上,有人目送林钱出了城门后,写下一封密信。
林钱出城走了几步,就有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汉子上来拉客。
“小兄弟,买把刀吧。”
汉子背上背了六七把刀,就跟插了秧似的。
“不用。”林钱不感兴趣道。
“从这里到稷国边城,路上可不太平。”中年汉子从身上抽出一把刀,摸了摸刃口,夸口到:“我这刀不卷刃,锋利得紧,小兄弟试试趁不趁手。”
林钱连连摆手,快速绕过中年汉子。
“小兄弟,要不再考虑一下,买一送一也行!”中年汉子在林钱身后喊了一句。
林钱懒得理他,加快了脚步。
买刀是不可能买刀的,用也不会用,到时候真有情况只能跑路这样子了,林钱嘀咕道。
从拒关台到稷国边城岭东,脚程快的话,也要小半天的时间。拒关台至岭东的这一片区域,虽然地界不大,但却是山高林茂,两国在此地多有摩擦,自然没有人在这里定居,一些居心不良的宵小之辈,便来到这里聚集,专门避开两国边军,干一些抢劫过往行人车队的勾当。
他们也还算聪明,至多伤人,从不取性命,也不劫人,只拿钱财。
过往商队行人,若是请了高手坐镇,自然是高枕无忧,否则也只能忍着掏钱。
…………
“老大,这都过去了多少车队了,还不动手吗?”一个贼眉鼠眼的猥琐汉子问道。
然后猥琐汉子就被老大一边拍打着头一边问,“动手?动手?一点眼力见没有,前几拨人你要是动手给你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老大又揪起猥琐汉子耳朵,“还动不动手了?还动不动手了?嗯?”
“老大饶命老大饶命,我错了我错了,不能理解你的一片苦心。”
猥琐汉子口中所说的老大,长的是五大三粗,看上去挺吓人,胡子拉碴,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怀里抱着一把卷刃的朴刀。
“老大,咱们兄弟好几天都没开张了,生意都被梁七他们抢去了。”猥琐汉子苦着脸道。
“我怎么跟你们说的,梁七他们那种做法,能要得成嘛,一出手就是先给人一刀,所有值钱的东西一样不留,早晚要出事。”老大吐了一口吐沫,接着叼上狗尾巴草,“万一哪天失手给人砍死了,万一砍了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怎么办,到时候招来军队,说不定还得连累咱们。”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机灵点,老子可不想被军马踩死。”老大咂咂嘴,“反正就是一句话,选对目标,见机行事。”
猥琐汉子叹了口气,“老大,要不咱们还是回去种田吧,我都托人打听过了,咱们犯下的事,最近都没了风声。”
“你懂个求!”老大忍不住骂了一句,“镇长那是多大的官啊,给人家打死了,这事能小吗?我看啊,咱们再躲一阵子。”
“要不咱们去投靠梁七,这一片,他吃得开。”猥琐汉子提议。
“呸!”老大啐了一口,“梁七是什么人,那可是实打实的杀人犯,五条人命在手,咱们现在还有退路,可要是真投靠了梁七,那就真的没得选择了。”
“照我说啊,当时忍忍就好了。”猥琐汉子唉声叹气道。
“放他娘的屁,能忍吗,人家孤儿寡母的,是男人都忍不了!”老大忽然叹了一口气,“连累的大家,是我不好。”
猥琐汉子沉默。
“雄哥说的什么话,做兄弟的,不挺你挺谁,再说老子也看不下去他欺男霸女,该打!”一个精明的汉子出口安慰道。
老大就是雄哥,是稷国边陲一个小村庄的村民,要不是失手打死了人,也不会逃到这三不管地带干着偷鸡摸狗拦路抢劫的勾当。
“要不咱们去拒关台做做苦力?”精明汉子提议道。
雄哥眼睛一亮,“我看行。”
“总比饿死强。”猥琐汉子也附和道。
几个人一商量,就往拒关台去了。
……………
林钱耳朵动了动,听见树林里窸窸窣窣有不少动静。
林钱两腿生风,拔腿就跑!
“站住别跑!”有人在林钱身后高声喊道。
林钱充耳不闻,发足狂奔,刚跑了没多久,就被十几号人给围住了。
带头的那人骑在马上,长的十分壮实,嘴脸可恶,手里提着一把大砍刀,脸上有一条触目惊心的刀疤,差点就把他的脸划成了两半。
来人居高临下,冷眼看着林钱。
“跑…跑…跑啊,怎么不…不跑了…”在后面追林钱的人也追了上来,气喘吁吁道。
“小子,你跑什么?”骑在马上的刀疤脸问。
“你们追我我当然要跑了!”林钱脱口而出。
刀疤脸嘿嘿冷笑,“说的有道理,看你小子脸不红气不喘的,是个练家子啊。”
“练过几天。”林钱镇静道。
“明人不说暗话,看你打扮也不像什么有钱人,兄弟们今天晦气,到现在都没有做成一单,要不你就辛苦一下,给我们开开张,把身上所有的值钱的东西都留下,就放你走。”刀疤脸理所当然道。
林钱掂了掂包袱,“大哥,我身上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刀疤脸男人脸色一沉,“搜!”
有几个人就要上前,按住林钱搜身,林钱反而往前了踏了一步,吓得几个人脚步一顿。
几个人一下子心里没底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是好青年,不惹事,也不怕事。
林钱心里有点虚,毕竟要正面硬刚了,有点没信心,但是林钱一点也不怕。
毕竟小爷我是五境武夫,抗揍的很。
“废物。”刀疤脸骂了一句。
窸窸窣窣又有几个人钻出树林,刀疤看清来人,脸色古怪。
正是雄哥一行人。
“怎么,雄哥,抢生意来了啊?”刀疤脸嘲讽道。
雄哥扫了一眼,吐了口口水,“梁七你连道士都抢,真他娘的丧心病狂。”
刀疤脸就是梁七。
“总比你们吃灰强。”梁七不以为然。
“呸!真给咱们村丢脸。”
“老大,咱们走吧,别管这档子闲事了。”猥琐汉子拉了拉雄哥的衣袖。
雄哥迟疑。
梁七冷笑连连,“呦呵,还想管闲事,你管得了嘛!雄哥,以前我俩就不对付,我知道你能打,但是你能打得过我这些兄弟吗?”
这下林钱也懵了,不是,现在做个强盗竞争都那么激烈的吗。
“雄哥,咱们走吧,不用跟他们掺和,应该出不了人命。”精明汉子说。
“对不住了小兄弟!”雄哥朝林钱喊道。
林钱一脸懵逼。
“还想走?雄哥,你坏了规矩,得留下点什么东西才行。”梁七边说边暗中打了个手势。
雄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在腰上扎了一匕首。
林钱听到雄哥的怪叫声,一下子慌了神,就感觉到自己腰上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林钱下意识就抬手一拳往后扫去。
“砰~!”
在场之人皆听到一声沉闷声响,林钱好像打中了什么。
一个全身沾满杂草树叶的人影滚到在地,胸腔凹陷,正在一口一口呕着鲜血,手中的匕首跌落在一边,上面沾满血迹。
眼看是活不成了。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雄哥望着林钱,目瞪口呆,一时间忘记了腰上的剧痛。
梁七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
梁七的带来的人往后仓皇退了几步,有的甚至还吓得瘫坐在地上。
地上那人抽搐了几下,出了几口大气,就没了动静。
卧槽!杀人了!林钱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地上那人的惨状,忍不住胃中翻滚,控制不住呕吐起来,连隔夜面都给吐了干干净净,连带着不少黄胆水。
尽管林钱吐的一塌糊涂,但没有人敢上前找林钱的麻烦。
林钱忍着恶心,抹了抹嘴,转过头不再去看地上的死人,内心慌乱如麻。
“哎哟~”雄哥叫了一声,手捂着腰,脸色煞白。
梁七脸色沉重,毕竟自己手上也有几条人命,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胆战心惊。
一拳就杀了自己的得力干将,这个人,惹不起。
梁七故作镇定,从容下马。
“梁七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英雄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梁七抱拳,声音有些颤抖。
梁七曾听自己的得力干将说过,说他是什么四重修士,尽管境界稀烂,但是对付一般江湖人,绰绰有余。
眼前这个少年,是个硬点子。
林钱此刻满脑子都是杀人了,怎么办?好像并没有听到梁七说话。
林钱不说话,所有人都不敢动。
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被人捅了一刀也只是划破了衣服,能是一般人吗?对比雄哥看看就知道了,想跑都不敢跑。
尴尬的气氛僵持不下,有几个人越想越害怕,竟然尿了裤子。
林钱深吸一口气,事情走到这一步,自己也没有预料到,自我谴责和思想斗争只能等这件事过了再说,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怎么打发这群人。
正当林钱为难之际,道路上来了一队兵马,数量不多,大概只有五十骑。
林钱抬眼看去,看制式,并不是大隆军队。
要是平时,雄哥和梁七早就跑路了,这个时候却是动也不敢动,不过两人心中的猜想却出奇的一致。
难道这少年是军队的人?越想越觉得可能。
两人心中皆是一凉,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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