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你不是她

“传城主令，玄虎城少君韩烁，自成婚以来，勤勉柔顺，性情温良，传嗣有功，特赏赐玉如意一柄、孔雀羽扇一把、鸳鸯碧波绸缎三匹、上好绿茶一盒、琉璃瓶一对……”

白芨望了望一堆的赏赐，忽然道：“怎么都是绿的？”

桑奇平淡无比的语调很快就读到了最后，陈芊芊剥开一根香蕉，在旁笑得欢畅，陈皎皎不紧不慢地给苹果削皮，韩煜跪在韩烁身边，时不时看向陈皎皎。

只能听见桑奇道：“……翡翠金冠一顶。”陈芊芊忽然发出一阵笑声，陈皎皎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你要死啊？”

韩烁忽然咳嗽了起来，白芨赶紧逃出药瓶，韩煜喂他吃了药，伸手替他顺气。只见陈芊芊摸着肚子起身，走到韩烁面前。桑奇拿着诏书要韩烁接旨：“少君……”

韩烁一把抢过诏书，面色阴沉。许是韩烁和韩煜的脸色太过难看，桑奇好心安慰道：“少君有所不知，在花垣城有一民俗，若长辈赐晚辈予绿冠，那……就说明长辈在夸你……恪尽夫德、贤良大度。”

韩烁咬牙切齿道：“那我还要感谢三公主送了我一顶绿帽子？”

陈芊芊放下手里的绿冠，摇着孔雀羽扇走到韩烁面前：“少君，你想开一点嘛。虽然这孩子不是你的……但是媳妇是你的啊！”

韩烁的身子摇摇欲坠，韩煜一把托住他，冷声道：“三公主还是莫要欺人太甚。”

又听见那边开始谈论起了正妻要对庶出子女视如己出，陈皎皎拿着削了一半皮的苹果起身，戳了戳陈芊芊的胳膊：“我说大姐，差不多就得了，玩过火了，万一闹出家庭矛盾就不好看。”

陈芊芊回头反问：“难道我不玩，就没有家庭矛盾了？而且，你这差辈儿了吧，我又不是你大姐。”

陈皎皎咬了一口苹果，凑近她耳边：“我是怕你到时候不好收场，毕竟……”她伸出一戳陈芊芊的肚子，“又不是真的。”

陈芊芊大惊，左看右看，拉着陈皎皎跑到一边，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陈皎皎甩手将苹果往边上一放，伸手撩开陈芊芊的衣袖，点了点手臂上鲜红的一点，她道：“守宫砂都还在呢，你怎么怀孕啊？”

陈芊芊连忙把衣袖放下，又把她拉远了一点：“你又是怎么……”

“怎么知道的？”陈皎皎笑了一声，“虽然我那个三堂姐日常进出教坊司，但是我好歹也是教坊司的一半所有者，她在那里干了点什么事情，我还能不知道？所以……”她顿了顿，忽然没了笑，一张俏脸冷肃起来还颇为吓人，“你是谁？”

气氛一时凝滞，陈小千万万没想到，第一个发现她的伪装的，居然是这个剧本之外的四郡主。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将事情半真半假地告诉她：“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陈皎皎听了这一句话，忽然抬手打断她：“我不过觉得你有点奇怪，随口一说，居然真的就炸出来了？”她原地踮了踮脚尖，“行了，我对这些事情没兴趣。接下来，我问你答。”

“叫什么名字？”

“……陈小千。”

“真的陈芊芊去哪了？”

“不知道。”

“还能换回来吗？”

“……不知道。”

陈皎皎沉默了一会儿，摸了摸眉间的花钿，冷声警告她，“我不管你是谁，如果你敢做出损害花垣城的事情，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韩氏兄弟来花垣城是另有目的的，他们绝非善类，你最好看好韩烁，否则……”她冷哼了一声，转过头，“梓锐，你们月璃府什么时候用膳？我饿了。”

梓锐一愣，陈芊芊马上反应过来：“不是，我留你用饭了吗？”

陈皎皎偏了偏头，反问她：“你敢不留吗？”她眼底明晃晃的威胁之色，让陈芊芊一时间语塞，半晌她一挥袖子：“梓锐！摆饭！”

韩煜扶着韩烁走出大殿，吩咐白芨：“陈芊芊既然说我下毒谋害她，若是不把这件事坐实了，岂不是白受了这遭罪？别说是肚子里的那个孽种了，就算是大人，我也不想留。”

……

白芨安排好一切后回到韩烁身边：“少君、少主，事情已经安排妥当。毒就下在琉璃盏里，午时服用，午夜发作，绝对神不知鬼不觉。”

一想到陈皎皎要留在这里用膳，韩煜有些犹豫，但是他转念一想，大不了阻止她吃琉璃盏里的佳肴，没必要因此坏了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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