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官方的欢送仪式结束之后,二傻登上马车,向北而去。
车夫是个满面皱纹的老汉。
护卫有四人,衣着鲜亮,腰上挎刀,骑着高头大马,器宇轩昂。城主府给予二傻足够的排场。
马车上有个很大的背包,二傻打开一看,有食物,水,火镰,衣物,一把短剑,一张地图,一个功法册。
这些东西都是他吩咐城主府准备的。
功法叫做《霸王功汇编》。
《霸王功汇编》是小世界的基础功法,分“霸王拳”和“霸王剑两部分”。
二傻从来没学过武功,也不好高骛远,先从基础学起。
功法不难,他记住图中的招式,试试运气路线,就斜倚车厢,闭眼在脑海里演绎。一遍又一遍,演练熟了再看后面的。小半天的功夫,一本《霸王功汇编》就基本学会了。
“大人,需要休息吗?”一护卫问。
二傻从车里出来,坐在右侧的车辕上,车夫坐在左侧。
二傻:“再走一段路,看看前面有没有村庄。”
官道很平整,车队走了两个多时辰,人马都很累。
“没有村庄。”护卫肯定地说。
二傻拿出地图,仔细看了看,说:“找一个有水源的地方休息。”
小世界的人族大多都集中生活在百城之内,一般不会有村庄。
一行人找到一个干燥的山脚下停下来,放马休息。
护卫们和车夫也不和二傻多说话。
休息了一个时辰,车队又重新上路。
二傻没有回到车厢里,他坐在车辕上欣赏要一路的风景。
官道像一条蜿蜒的丝线。
满山红叶,秋天给起伏的山峦披上了五彩的盛装。
二傻发现,小世界的景色和他家乡的风景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这里的树木很高大,目测都在三十米以上,灌木丛很少。
大山的形状各异,斜插的,倒立的,倒卧的,史前有过造山运动是无疑的。
四天之后,昼行夜宿的车队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终点。
终点是一座兵营。
兵营的最高长官:百夫长。
护卫拿出官牒,百夫长盖了印之后没有停留,和车夫一道回去复命。
二傻被安排在一个单间。洗漱之后,勤务兵传令:请稍候,百夫长宴请。
勤务兵带二傻走进一个房间。
房间中央放了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一桌肉食,一坛酒。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和一个师爷打扮的人坐在两边。
“坐坐坐,”二人忙起身招呼。
“认识一下,下官姓许,许绍,这是文案,孟荃。敢问大人贵姓?”百夫长很热情。
“我姓王,单名一个大写的贰。”二傻恭身回道。他怕误会,稍做了解释。
许绍:“哦,这个名字挺有趣。”
“哪里,母亲给起的。”
“来,下官略备薄酒,代表城卫23营的弟兄给王大人接风洗尘。”许绍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孟荃举着杯子笑吟吟看着二傻。
百夫长和师爷宴请,还一口一个大人,让二傻有些惶恐。他不知道的是,不要说城主府的信使,就是城主府的小厮,身价也在百夫长之上。
“在下不善饮酒,只此一杯。”二傻屏住呼吸,一饮而尽。
酒又冲又呛,二傻一阵咳嗦。
“好!吃肉,吃肉,边陲之地,见不到珍馐佳肴,野味倒是很多,吃肉。”
三人吃喝一会,感情拉近了不少。
二傻突然说:“城主令在下给海大人送信,二位兄长可知海大人身在何处?”
许绍:“这个,”
孟荃给许绍递了个眼色。
“信使的话题属于绝密,不是下官不说,是我知道的不会比你多。”孟荃解释道。
明白了。
二傻酒足饭饱告辞。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收拾好背包,和岗哨打个招呼,没和许绍道别,上了官道。
走了没到半个时辰,路变成了羊肠小道。
再往前走,羊肠小道没入荒草,一块高大的石碑挡住了去路。
石碑上镌刻着“洲界”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
一直向北。
他看一眼界碑,界碑以北荒草萋萋,薄雾时隐时现。
二傻穿上“信”字短卦,手擎短剑,深吸了一口气,从容地迈过洲界。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自己只是一个送信的,又是遭小人陷害,如果受到人身威胁,投入到敌人阵营即可。
“扑棱棱。”
飞起两只野鸡。吓得二傻一哆嗦。
“嗖,”一声,又跳起一只野兔。
人吓人,吓死人。动物吓人,也能吓死人!
雾气越来越浓。
“忽。”
二傻正走着,天地突然一个反转。
二傻停下脚步,周围的景色变了。
天空依旧明亮,却看不见太阳,枯黄的杂草变成了灰色。
树木枝头不见一片树叶,变得很诡异,像是不怀好意。
“谁?有种的出来!”
二傻手握短剑,舞舞扎扎,顺便演习了一遍《霸王功》。
演练一会,心中安定了不少。
两只野鸡,一只兔子,几棵树就把自己吓成这样,胆子太小了,二傻自嘲。
想回头也没有路了,哥哥你大胆地往前走!
天地间没有任何声音。二傻一直走,一直走。
直到他看见一条无声流淌的大河。
大河由东向西,拦住了去路。
河水缓缓流淌,宽阔得望不见对岸。
二傻向河流的上游走去。
天还不算黑,二傻走了一段,看见了湖,湖中若隐若现闪烁着灯光。
“有人,还有船!”
他紧绷的心弦终于放了下来。
湖中有一条小船。
“嗨!”
他向艄公挥手,发现挥舞的是短剑,忙把短剑放进背包。
艄公“吱呀,吱呀”把船挺在了岸边。
“老伯,我要到对岸去,多少钱?”
艄公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一脸沧桑。
“十两。”
“十两银子?”
这么贵?他没敢说出口。他在天下钱庄兑换的银两还有一些。
“金十两。”
“啊,”二傻吓了一跳。
一般坐船十文二十文撑死了,哪有这么贵的?自己哪有金子?
“老伯,我没有,”嘴上说没有,却不下船。
天马上就黑了,他不敢在荒无人烟的南岸夜宿。
“没有也能坐船。你坐好了。”老伯的目光越过二傻,空洞地望着远处天空道。
小船,吱呀吱呀,向北岸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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