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采买差使

刘凌这才解开了心中的疑惑，也算去了芥蒂，看来不会因为此事以后还要防备着黄大刚了。

这一放下心来，喝酒的力度自然就明显加大。

刘凌的爷爷是那种七老八十了还每天不喝二两睡不着觉的人，刘凌的父亲更是每天一斤白酒下饭。

刘凌虽然没什么酒瘾，可是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遇到场合放开了喝也是至少有八两酒量。何况是古代的黄酒，酒精度最多十几度。

黄大刚一会儿就招架不住，勉强把刘凌送出门，又叫了个小厮指引刘凌去新住处，自己关上门倒头便睡，不多时鼾声大作。

刘凌收拾了东西，拿着自己的包袱，跟着那小厮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一到此处，刘凌便觉甚是喜欢。这里是在整个沈府的东北角，两道高大的院墙夹角下依墙盖起来的角屋，离仓库不远，很可能原来是给看仓库的仆役准备的住处，后来改作他用了。

前世的刘凌，也算是个宅男，一到假期就宅在家里追剧看书打游戏，自然喜欢不受打搅的感觉。前两晚的睡眠体验，甚不友好，如今总算是有了自己的小窝。

刘凌苦笑着想到，这算是自己在这异世终于有了立足之地吗？也不知道以后的发展会如何？莫非是极品家丁的发展模式？一宿无话。

翌日清晨，刘凌早早便来到后门，准备熟悉自己的差使。因是第一次，还特地央了阿宝给自己带了路，心里头有些抱歉，影响了阿宝干活，但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可惜自己还无权调动仆役，手下也没人可用，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待得望见后门，刘凌便赶紧道了谢，让阿宝回去。

阿宝憨厚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笑道：“这个值得什么，凌哥儿有用得着俺的地方，以后只管说来。” 言罢分手，刘凌独自一人走入门房。

这处小门是专供杂役佣人进出，故而此时倒是已经敞开。只见旁边有张藤椅，上面躺着一名管事打扮的老者，腰间也挂着一块儿漆木腰牌。已近六月，天气微热。老者右手拿着一把蒲扇，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左手提溜着一串桑葚，正在往嘴里放，嘴角儿满是红色汁水，吃得是不亦乐乎。

刘凌上学的时候，就特别善于和宿管张大爷唠嗑，搞好关系，不为别的，就为喝酒或网吧对战归来误了熄灯锁门的时辰，能悄悄地去敲敲张大爷的窗户，刷脸进宿舍行个方便。此时自然更不会有什么社交恐惧，于是刘凌大大方方上前行了个礼：“这位大爷，敢问怎么称呼？”

那老者闻言一愣，随手把没吃完的半串桑葚放在一边的藤案上。本来他瞧着像是个新来的仆役，心想新人定是不懂规矩，待我给他上一课看看，好让他知道尊重老年人。不料刘凌一上来就很有礼貌，倒让老者仿佛一拳打进了棉花里，不知该向何处用力了。

“你这后生仔倒是知礼，不过听你说话是外乡人吧？我们泉州一般不叫大爷，我也姓沈，就是个老门房儿，你称我沈阿伯即可。”

“原来是沈阿伯，您的眼光可真准。小子名叫刘凌，上海人，遭了难，路上被王直王员外给救回来的，收留我在沈府。”

“刘凌是吧，那是你小子有福气，得遇贵人啊。王员外那可是咱家大老爷的左膀右臂，跟着员外好好干，肯定有前途啊。”

“借您老吉言了。这不，原本在膳房帮忙，昨天王员外给了差使，命我做个采买。听说送货的每天在这后门交接，我这不第一次嘛，先来这儿等着。”

“这差使平日里都是黄管事经手的，现在能给你做，可见王员外很看好你啊。”这沈阿伯言谈之中不由得多了一丝亲近。

正说话间，门外有人送了两口洗剥好了的羊，刘凌慌忙告了个罪，出去与贩子交接。沈阿伯看看左右无事，又继续吃起了桑椹。

刘凌正在和羊肉贩子交涉称重的时候，又有人送来了一担新鲜蔬菜。刘凌只好让他们先等等，自己先把羊扛回了膳房，他也不忍再使唤阿宝，便告了黄大刚一声儿，寻了另外两个帮厨随自己一起去后门。

如此这般，转眼一晌过去，今日该清点的食材基本都已结清。中午用过饭后，黄大刚又把刘凌叫道一边。

“黄管事，您有事找我？”

“什么黄管事？见外了不是，昨天喝酒的时候是如何称呼的？怎么今天就改口了？觑不起老哥哥么？”

“哪儿有的事儿？昨天那不是私下里嘛，如今在膳房里，都是您手底下的人，该有的规矩不能少啊。”

黄大刚暗道此人懂规矩上道儿，笑道：“咱们兄弟不需要多说客套之词，下午你去一趟西街的辛向闽药铺，红枣、枸杞各买五斤，百合、覆盆子各买二斤，二夫人最近要食补，且准备些煲汤用。”

“二夫人？咱们老爷一共几个夫人啊？”刘凌好奇地问道。

“嘘，可不敢这么说！老弟，也就是在你老哥哥我面前。旁人要是多嘴给你传到二夫人耳朵里，以后可少不了你吃挂落。”

“原来如此，小弟我也是只敢在哥哥多问一句，旁人面上定会小心则个。还望哥哥指点一二，省的小弟以后不知深浅，再触了什么忌讳不好。”

“嗯，哥哥悄悄告诉你啊，这原也不算什么秘密。咱家老爷一共亲兄弟三人，一向感情深厚，到现在不曾分家。老爷早年在外求学闯荡，据说创下不小名头，咱家如今生意这么大，自然少不了在江湖上不少关系，都是老爷当年结交的。但老爷当年回来的时候，就带着小姐回来的，那时还是个婴儿，谁也不知道夫人是谁在哪，谣传倒是不少。老爷直到如今也没有续弦再娶。”

“当年老爷年幼之时，咱们沈家老太爷就和玉家老太爷定下联姻之约。所以老爷回来带着孩子就闹了不小的风波，后来老太爷做主，让二老爷代替兄长，娶了玉家大小姐，因为这种种因果，所以二夫人虽然是二房的正室，在我们沈府的地位绝对不亚于长房大夫人。加上后来老太爷临终前为了冲喜，二夫人又做主让三老爷把她的亲妹妹，玉家的二小姐迎进门成了三夫人，以后咱这个家里，内宅就是玉家姐妹的。”

“二夫人的脾气可一向是不大好！老弟，你说说看，咱能不小心伺候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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