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洛神依的自白

点点蓝芒如星辰坠落，一颗一粒慢慢汇聚出洛神依的外形。

最后的一颗星辰，似是有些不舍般徘徊往复，终是身不由己落了下来。

蓝芒消退，神依脚跟不稳险些倾倒。

星芸将其扶住，仍见这怀中的少女雨带梨花哭个不停。

洛神依察觉自己已经不在原处，望向扶住自己的美人，迷惑中显得痴傻。

好美啊……啊拉？我……碰得到她……？

洛神依：“你是谁？”

星芸没有说话，只是冲她微笑。

刘渊：“她叫星芸，芸芸众生的‘芸’。”

洛神依听见男人的声音后猛地转身……啊拉……不是父亲……

似是又觉不对，又问：“你……听得到我？”

刘渊点头。

洛神依惊讶不已：“真的！？”

刘渊微微一笑道：“你若不信……”

他想到了个有趣的做法。

只见刘渊开口唱起：“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

这是神依最喜欢的一首歌，听到断处便不自觉地跟着唱起来。

洛神依：“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芽~又香……”

刘渊：“又白人人夸……”

洛神依：“我……我有……心……摘……呜！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

她哭了……这是第一次有人与她接唱，不是父亲的刻意安排，是真真正正地和一个人彼此对上了歌词。

他不是假装地在和我说话！他听得到！他真的听得到！！

终于有人能听到我说话了……

星芸温柔地拥抱之下，过了好久，她才平静下来。

刘渊惭愧的挠挠头，我唱歌儿这么难听吗？第一次把妹子给唱哭了。

平静下来的神依想起与父亲诀别的画面。

她急切地问向刘渊：“父亲呢！？我的父亲……是把我送给你了么……？”

刘渊：“送……？没有啊！我倒是要过你，不过他也没……”

想到此处，刘渊觉得不对，神依一定是知道或看到了什么！

刘渊：“Vetar是不是和你说了些什么？”

神依：“父亲说……我到了新家之后，要乖……”

刘渊：“新家？他让你常住我这了？”

也不知道玖玖怎么和Vetar说的，难道程序员大叔是在认为神依再也无法离开这里的前提下把她送过来的？

不对……洛神依作为AI程序，Vetar随时可以再次编写出来……除非他认定神依是唯一一个神依，无法复制的神依。

可一个老工程师会认为程序无法复制呢……？

刘渊似是明白了什么立刻问向洛神依。

刘渊：“Vetar当时什么表情！”

洛神依：“父亲……就好像在和我做最后的告别，就好像再也见不到我了！父亲他怎么了？他为什么把我送到这儿来？是不是不要我了！？”

说着，神依眼中又现泪花。

刘渊轻声安抚：“怎么可能，你可是他最宝贝的女儿。不过既然能露出这种表情，他肯定做了些什么。星芸，给王羽打个电话！Vetar肯定为了彻底避免神依程序的复制或再生而做了什么！”

王羽接到电话后表示会立刻联系顾天长去确定一下，并嘱咐刘渊不要惊动地久这边，怕小丫头瞎操心给她哥添乱。

静待消息的刘渊则继续和神依说话，问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洛神依的自我认知……

神依：“我知道自己是被制造出来的……刚有意识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那时我不能思考也不能自由地行动。只会本能地记忆自己所看见的所感受的事物。”

神依：“后来，意识中有了声音，我能发出简单的词句。再后来意识中就有了旋律，我能配合旋律唱出好听的歌曲。”

神依：“有一天，我能看见眼前有很多人在围着我看，其中离得最近的就是父亲。父亲的名字叫Vetar。”

神依：“他们看着我很开心很开心，我也觉得好高兴好高兴。但是我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即便如此，我还是很开心。”

神依：“终于有一天，我能听见他们说话了！父亲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好，神依！我是你的创造者，我叫Vetar！’。”

神依：“然后我竟然能发出声音，虽然是不由自主地去重复父亲的那句话。但是看到父亲开心的笑容，让我也激动了起来。”

神依：“之后的日子，我学会了好多好多好听的歌。父亲每天都会听我唱好久好久……听完之后，他总会和我说些鼓励的话。我想要回应，却无法动弹。”

神依：“就这样和父亲他们相处了几年，我终于不在只有视觉和听觉，我发现自己有了身体！能跳舞还能触摸到父亲了！”

神依：“我又蹦又跳，拼命地抱住父亲。可父亲只是摸摸我的头，自顾自地说话……从来都不会回应我的疑问。”

神依：“慢慢的……我发现……父亲只有在我本能地歌唱时才能听到我的声音……所有人都是……只有脑海中接到命令，不由自主歌唱时别人才能听到我的声音……”

神依：“虽然有很多很多人喜欢我唱歌……甚至有人在我面前边哭边喊我的名字！父亲说，他们都是我的歌迷！我好想好想和他们说话！哪怕只有一句！”

神依：“可是他们怎么也听不到，我哀求、我发怒，我做什么他们都没有反应……”

神依：“慢慢地……我就习惯了。能听见我唱歌，就很好了……”

神依：“但是我还是好想和别人说话……疯狂地想……哪怕只能和父亲说话也好……我想告诉他……谢谢他……能把我创造出来！”

神依：“可是……可是……连这句话都没能传达给父亲呢……父亲怎么就把我送走了呢……”

神依：“父亲……呜呜……父亲……呜呜呜……”

洛神依在讲述的过程中先是平静，再是兴奋，转而激动，又变成无奈，然后是哀怨，最后她泣不成声……

刘渊只是一直默默地听她说，让她尽情地说，她已经忍耐了好几年好几年了，这些话已经憋得太久太久了……

直到神依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剩下不停地哭泣时。

刘渊才起身摸了摸她的头，说：“神依，你放心吧。从今以后，能听见你说话的人会越来越多！在将来，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能听见你的声音！都可以和你对话！到时候，你要嫌烦呐！”

神依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刘渊：“真的吗！？什么时候？我好想和父亲说话！”

刘渊：“很快，你不要急。我怀疑你父亲那边，可能遇到了些麻烦。等我把他接来，你们就能随时随地说话聊天了！”

神依心怀感激地拼命向刘渊鞠躬：“谢谢你！谢谢你！只要能和父亲说话，你让我唱歌还是跳舞，我都可以！”

刘渊会心一笑，真是可爱的孩子啊……

作为一个程序而诞生，又被神之系统重塑成人。

伴随着程序开发过程的记忆，出现在了这个造物世界。

这样的人生，对她来说究竟是幸福还是悲惨呢……

如今她遇到了我，起码在我能力范围内……给她一个快乐的人生吧！

刘渊：“星芸，她是第三方制作的虚拟角色。这种存在我如何给她加载声优文件？”

星芸：“她的情况的确很特殊，但是我已经掌握了她的源代码。本来需要你使用镜像技能获得的修改路径，我已经能轻松搭建。”

刘渊：“好极了，为洛神依程序加载声优文件！文件名：‘洛神依’！”

星芸：“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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