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邀约捕马

李儒见马宣问起正事，便开门见山道：“邀二位前来，实是为牛二哥所说那匹赤黑宝马。”

牛辅惊问：“李先生莫非想去捕那畜牲耶？”

“正是此意。”李儒道：“吾恐独力难为，因此欲邀二位一同前去。来回所有花销均由在下负担，不论事成与不成，各付二位五千钱。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马宣心下琢磨，穿越之前首长反复叮嘱过，要远离史册上记载过的大人物，以防改变历史。这李儒既是董卓手下第一谋士，也算得上是位响当当的大人物了，一定要找个理由拒绝他，避而远之。

马宣于是拱手推辞道：“听牛二哥所说，那赤黑宝马可不是盏省油的灯，万一失了手，岂不是有钱没命花。捉马的事我还是不掺和了。我倒是看中您马厩里的好马了，要是您舍得，可否卖与我一匹？”

李儒略显遗憾，叹一口气，也不强求，只问道：“不知马兄弟看上的是哪一匹？”

马宣将怀中的两个马蹄金都掏了出来，摆到几案上，说道：“吾不太懂马，只认最贵的买，愿多出两千钱买下李先生这匹红马。”他想着两个马蹄金值两万钱，花去一万九千钱买下止骍马，还可留下一千文散钱傍身。

牛辅惊羡无比，惊呼道：“马兄弟难怪见钱不贪，原来是有钱人家！失敬失敬！”

李儒并不取那黄金，只说道：“马兄弟果然是豪爽之人，只是欲得吾止骍宝马又何必掏钱耶？只要合力捕得那赤黑宝马，此马吾自当奉送。”

牛辅十分不解，问道：“李先生坐拥此等庄园，还有宝马数匹，真可谓衣食无忧。吾虽比不得你和马兄弟，如今也有九千钱傍身，省吃俭用亦够一辈子的花销。那赤黑畜牲虽然值钱，又何必去犯险呐？”

马宣连忙附和道：“牛二哥所言极是。”

“二位有所不知。”李儒起身道：“吾虽以倒卖马匹为生，却志不在此。春秋时期的伯乐孙阳，所著的《伯乐相马经》传世八百年矣，又有几人能得其真传？如今战乱四起，马匹本就奇缺，世人却连马的种类都分不清，使戎马拉车、驽马狩猎、田马从军，皆言世上无好马，实乃暴殄天物！”

牛辅打断道：“惭愧惭愧，我跟马打了多年交道，也分不清李先生说的什么戎马、驽马、田马。”

马宣也道：“是啊，我也不太明白。”

李儒摇摇头，无奈解释道：“马分六类，繁殖之用的称为种马，从军之用的称作戎马，仪仗之用的称为齐马，驿用的称作道马，狩猎之用的称为田马，而杂役之用的称作驽马。”

马宣点头道：“原来如此，真是长见识了，李先生请继续。”

李儒道：“在下狂妄，自认为也算半个读懂了《伯乐相马经》之人，一心想为此书做注解，将吾多年来相马之心得附于书后，作为印证，以便世人更易看懂此神作。”

他顿了顿，又说道：“而且《伯乐相马经》中多为相马之术，于名贵好马的放养之术则鲜有提及。吾恰恰善于此术，因此欲效仿古圣先贤，著书立说，为后世所用。如今正著《养马经》一书，故而每日与人相马，并非为那几十文相马钱，实是为吾著书立说搜集各种素材实证也。吾若遇宝马，常常先将其买下，圈养一段时间，摸清它的饮食规律、脾气秉性，然后记录于书卷之中，再将其倒卖。这些年来也见识了不少好马，却从未见过赤黑宝马这般的天下奇马，吾实在心痒难耐。”

马宣听说李儒捕马是为了著书立说、传于后世，不禁肃然起敬，若不是有所顾忌，真想立刻接受他的邀约，一同去捕那赤黑宝马。

牛辅道：“可是那马身在凉州，如今早已不知踪迹，你又何处寻去？”

李儒反问道：“牛二哥可知那赤黑宝马为何要与你兄弟为敌耶？”

“不知也。”牛辅摇摇头，惨然道：“吾兄弟二人天生相貌丑陋，自小受人欺负，没想到如今连马也跟我们过不去，真是命苦啊！”说着又要哭出来。

马宣立时反应过来，试着问道：“莫非黑珍珠是赤黑……畜牲的什么亲戚，所以……”他此刻要跟牛辅站在同一战线，于是刻意也将赤黑宝马叫作了畜牲。

李儒笑道：“马兄弟乃明白人也。不过它们并非什么亲戚，而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马宣恍然大悟，低声自言自语道：“原来黑珍珠是赤黑畜牲的女朋友……”

没想到李儒耳朵贼好使，问道：“何谓女朋友？”

马宣自知失言，惊出一身冷汗。自己刚穿越过来，说话的习惯一时间难以改变，虽然已尽量注意，仍常常露出马脚。倘若李儒和牛辅中有一人附着恐怖分子的灵魂，此刻自己已经暴露无疑。

马宣记起临行前国科院的专家曾给他讲过，灵魂穿越者与躯体原主人只能共用一个肉身，谁的意志力强，谁就能掌控肉身。肉身抢夺的过程苦不堪言，如同精神分裂一般，意志力薄弱的一方最终将彻底崩溃，肉身被抢夺、记忆被共享、灵魂被压制，虽生犹死。

他偷眼观察二人，二人表情神色并无异样，更没有一丝精神分裂的征兆。想来茫茫人海几千万人，那恐怖分子恰恰附在此二人身上的概率确也极低，于是内心稍安。

他连忙掩饰道：“先生听岔了，我是说好朋友，好朋友。我初来贵宝地，还有些家乡口音，望莫见怪。”

“马兄弟真乃含蓄之人，说是好朋友虽不太准确，也未尝不可吧。”李儒顿了顿，接着说道：“吾素知此马最是专情，定会常去与黑珍珠失散之地找寻。若牛二哥肯领路去此地，凭马兄弟的身手，再加上敝人对马的了解，赤黑宝马不难得也。”

马宣摆手推脱道：“牛大哥一身武艺，尚且死在赤黑畜牲的魔蹄之下，我如何驾驭得了？”

牛辅也道：“是啊！那畜牲踩死我大哥的情景尚且历历在目，我一想起来就瑟瑟发抖，还是不去为妙！”

李儒突然将手中茶盏重重放在几案上，连茶水都洒了出来。他拂袖而起，忿忿说道：“马兄弟不愿去倒也无可厚非，可你牛二哥实在是万万不该！我真是错看你也！黑珍珠你自己牵回去吧，九贯钱给我留下。我李儒不与狼心狗肺之人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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