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有心算无心

　　肖家村出猎户，而且出好猎户，直属小队的队员全都是肖家村的猎户，对村子周围的这些山林，他们熟悉的就像是自家的后院一样。只不过开枪杀人不同于在山林里猎杀野兽，而且他们要杀的这些人全都带着武器，相较山林里的野兽，他们的对手要凶悍的多。看到陆远在山谷口接连打出的两发信号弹，散布在周围山林里的直属队员知道敌人进林子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中的一些人已经和敌人交上了火。

　　肖长水使用的是一支七成新的汉阳造步枪，缴获来的日式三八步枪，肖长水原本也领了一支，可是打了几发子弹之后，肖长水却又把自己原先的汉阳造换了回来。“小鬼子的步枪太长，在林子里不方便，而且子弹穿透力太好了，遇上大家伙一打两个眼，还不如我的汉阳造威力大。”肖长水的理由很充分，就连陆远也觉得有道理。

　　“啪”肖长水扣动扳机打出一发子弹，眼瞅着被自己瞄着的那个鬼子兵顺着山坡翻滚下去，肖长水的脸上多了一丝得意。“卡啦”肖长水快速拉开枪栓，弹仓里却已经没有多余的子弹，伸手在腰间摸出一个弹桥，肖长水一边矮着身子向后移动，一边把子弹装填进弹仓里。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保存自己就是消灭敌人的最好方法，肖长水牢记陆远给他们说过的那些话。

　　推弹上膛之后，肖长水侧身依着一棵大树停了下来，趁着敌人还没有摸上来，肖长水抽出雅间的短刀快速砍下一些树枝，然后混杂着灌木枝叶，给自己编了一顶草圈戴在了头上。一个举着步枪的日本兵朝身侧的其他人连续打出手势，在同伴举枪射击的时候，这个日本兵却快步向侧翼移动过去。

　　和追兵拉开距离的肖长水却并不知道这些，他只是留意枪声大作的方向，却疏忽了追兵是可以从侧翼迂回过来的。接连打空两次弹仓，追击肖长水的20几个日伪军中，已经死伤数人，而那个从侧翼迂回的日本兵，此刻已经移动到了距离肖长水不足30米的地方。发现同伴已经迂回到了目标的身后，和肖长水对射的日伪军士兵，随即加快了射击速度，试图吸引肖长水全部的注意力。

　　再次锁定一个日本兵，手指已经勾在步枪扳机上的肖长水刚要扣下扳机，却忽然身子一抖，像是被人撞了一下，整个人向自己的右侧倒了过去。肖长水无意中的一个猫腰动作救了他的命，原本该击中腰腹部的子弹，此刻却击打在他的左肩上。措不及防被冷枪打中的肖长水忍不住闷哼一声，倒地之后便拖着自己的步枪向林地深处奔逃，令那个开枪打中他的日本兵都来不及追射出第二发子弹。

　　肖长水受伤，不得不暂时退出战斗，随着进入林子的日伪军人手增多，直属小队里也开始出现伤亡。林子里的变化，早已经在全视角地图上显示出来，只可惜鞭长莫及，有心帮忙的陆远只能叹气连连。随着时间的推移，山谷周围山林里的枪声渐渐弱了下来，直属小队队员的那些红色布带，也一根接一根的消失在陆远的视线里。

　　山谷周围的山林里打的火热，而山谷外的日伪军大部队却丝毫没有发起攻击的意思，陆远猜测对方可能是在等着天黑之后发动夜袭，不过在他看来，山谷外的日伪军却是在找死，因为在对方的等待中，他的重机枪基座就快要可以用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在陆远的全视角地图上，山谷外的日伪军有集结的迹象。

　　用手势示意虎子继续留在山壁工事里，陆远自己顺着绳子滑进山谷里，利用存储空间，把山谷里的一些油料搬运来山谷口，然后悄悄莫出去，又在山谷外布置了很多的诡雷和陷阱。如同陆远推测的那样，山谷外的日伪军打的注意就是要夜袭，然后和那些移动到山谷周围山林里的兵力，一起前后夹击。

　　“虎子，咱们可能已经被包围了，你害怕吗？”气喘吁吁的陆远被虎子用绳子拉上平台，把香烟点着抽了一口，陆远扭脸冲着整理绳子的虎子问了一句。听到陆远的声音，再看过陆远的手势比划，一脸憨笑的虎子冲陆远摇着头，伸手拍打着那支重型狙击步枪，虎子冲陆远比划出一个开枪的动作。

　　虎子的动作令陆远咧着嘴哈哈大笑起来，碎石起身走到通道转弯处，把那挺大口径重机枪从存储空间里调取出来加装到枪架上。离开上海的时候，陆远带走了汉斯弄来的所有大口径重机枪子弹，除去一部分是预留给重型狙击步枪的，陆远的存储空间里，至少还有过万发大口径子弹在弹链上没有取下来。手指粗细的大口径子弹，只是看着就带着浓浓的杀气，拉动枪击把弹链卡住，陆远蹲坐下来等着山谷外日伪军的来临。

　　“轰”就在陆远和虎子两人等的昏昏欲睡的时候，山谷外忽然响起了一声爆炸，在火光的映照下，距离山谷口百米的地方，满是日军土黄色的军装。山谷外的日伪军很看中这次夜袭，居然全数安排了日军充当前锋，战斗力低弱的皇协军被他们安排在了最后的位置上。诡雷被触发引爆，山壁工事里的陆远两人也被惊醒，回过神来的陆远从瞭望口向下看过，随即要蠢蠢欲动的虎子稍安勿躁，因为敌人还离的远着呢。

　　趁夜偷袭的日伪军显然是没有想到对手会是如此的难对付，在他们整队进攻之前，日军就已经排除尖兵小队，对山谷外进行了搜索。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在尖兵小队搜索之后，还会有诡雷被触发爆炸。见形迹已经暴露，趴伏在地上的日军前锋随即发一声喊，索性就一窝蜂似的朝山谷口冲杀过来。

　　山壁下杀声震天，放眼看去，全都是日军士兵的钢盔，陆远冲虎子一比划，两人不约而同拿起了手雷。根本不用数什么一二三，虎子见到陆远把手中的手雷扔下山壁，自己也就跟着扔出手雷。“轰…轰…轰…”陆远和虎子两人不要钱似的不断把手雷从山壁工事里投掷下去，山壁下的日军很快便付出30余人的伤亡。

　　这如果是在大白天，或许担任前锋的日军士兵会因为同伴的凄惨而丧失斗志，可现在是入夜时分，大多数的日军士兵根本看不清楚周围同伴的惨状，他们只会按照军官和老兵的催促不停的向前。陆远一直在投掷手雷，可他并没有因此关闭全视角地图，发现已经有日军士兵通过手雷的打击范围，他这才要虎子用重型狙击步枪向山谷口的两侧各开一枪。

　　重型狙击步枪枪膛里此刻用的是穿甲燃烧弹，陆远要虎子射击的是他事先放置在山谷两侧　的那些油料，在重型狙击步枪沉闷的枪声中，有不少日军士兵都看到了从山壁上激射而出的那一点星光。“轰”星光没入山谷口的幽暗之中，紧接着就有耀眼的火光腾起，整个山谷口瞬间就被漫天的大火笼罩其中。

　　散发着炙热的大货封锁了整个山谷口，按照命令前冲的日军只得停下来，一直等待的陆远缺在这时突然起身站起，用那挺大口径重机枪对着山谷口的日军打出一道火链。用疾风骤雨来形容大口径重机枪的攒射并不为过，在漫天大火的掩映下，山谷口很快就被粘稠的红色覆盖，日军士兵的尸体一连铺出去30几米。

　　因为大火被迫停在山谷口的日军前锋小队几乎伤亡殆尽，占尽了便宜的陆远缺并没有因此停止射击，而是调转枪口，对着更远些的日伪军部队实施延伸射击。强悍的弹幕从山谷口一直向外延伸出去至少五百米，就连陆远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日伪军士兵死在这里，不过空气中的血腥味却浓重到了令人作呕的底部。

　　给虎子留下一支手枪和几个备用弹匣，陆远顺着绳子滑下山壁，借助夜色的掩护，用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把那些受伤未死的日伪军伤兵一个个送下地狱，然后把他们身上的武器弹药统统收纳进存储空间里。踩着满脚的血色泥泞，陆远强忍着恶心，在山谷口走了个来回，确认自己已经收走了几乎所有的武器弹药之后，带着浑身血腥味的陆远这才顺着绳子回到山壁工事里。

　　整整一夜，日伪军都没有再次进攻，交替值夜的陆远和虎子两人还算休息的不错，到了天际出现鱼肚白的时候，睡在工事通道里的陆远才忽然发现，有日军士兵从山谷周围的山头上下来。这下可真是被包围在这里了，只是陆远的脸上却看不到多少慌乱，这个局面，他昨天就已经想到了，只是没有想到山头上的日军会来的如此之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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