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意外

　　“轰”烟火弥漫的大厅门口再次腾起一团火焰，几乎就在几息之后，脸上带着骷髅面具的陆远，便端着冲锋枪冲破烟雾出现在大厅门外。“哒哒哒　哒哒哒”在陆远的认知里，只有死掉的日本人才是好日本人，所以不管大厅外面倒地不起的日军宪兵是否还有能喘气的，陆远先挨个补了枪再说。

　　冲锋枪的火舌逐一舔过大厅外的日军宪兵，夜色中马上升腾起一股呛人的浓重血腥味，双手持枪站立在台阶上的陆远，却似乎很享受这种气味和感觉，深吸一口气之后，陆远这才走下台阶，把自己先隐藏在大厅门外的门柱后面。在陆远一直打开的全视角地图中，大河三郎的住所里还有日军宪兵存活，而且不止一个，陆远此刻就是等待那些漏网之鱼的出现。

　　约莫半支烟的功夫，两个探头探脑小心翼翼的日军宪兵出现在陆远的视线中，隐蔽在门柱后面的陆远暗自发笑，这两个日军宪兵应该就是最后的漏网之鱼了。视线中的大厅里灯火通明却寂静无声，这两个日军那宪兵暗自对视一眼，相互鼓着劲一前一后的向大厅这边移动过来。两人小心的屏住呼吸，高抬腿慢下脚，生怕发出动静一般的，慢慢上了台阶。

　　同伴们尸体里流淌出来的血浆，早已经把台阶变得湿滑难行，躲在门柱后面的陆远也不做出反应，只是悄悄看着这两个日军宪兵的表演。两人战战兢兢的上了台阶，好不容易才移动到了大厅门口，向里面只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那个日军宪兵就哇的一下吐了起来。大厅里面满是刺眼的红色，如果说这里是尸山血海，可能有些夸张，但此时此刻好像除了尸山血海这个词之外，便没有其他词语能够形容这两个日军宪兵此刻所看到的内容了。

　　“哒哒哒　哒哒哒”就在两个日军宪兵站在大厅门口犹自发愣的时候，陆远突然开枪，从背后击中目标的子弹，推着两具已经失去意识的身体，向前栽进大厅里。除去先前听到枪声躲藏起来的那些仆人们，大河三郎的住所里显然已经没有其他活人，按照全视角地图的指引，陆远很快就在一间储物室里，找到了许还山所说的那个内线。

　　“跟我走，这里所有的日本人都被我杀光了，你留下只能白白暴露给日本人。你先去打开大门，老许他们说话的功夫，就该到了。”把那个明显带着抗拒的内线从储物室里硬拖出来，塞给对方一支还沾着血迹的手枪，陆远转身回到满是血腥味的大厅里。陆远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被他打死在大厅里的那些男男女女们，身上可都戴着价值不菲的手表和各种首饰，陆远可不想就此便宜了来收尸的租界巡捕或是日本人。

　　和陆远分开之后，许还山就把轿车停在了距离大河三郎住所不远，却算得上僻静的一个巷子里。起先只有他手下的那个女性组员很是担心出现意外，可是当许还山听到从大河三郎住所里传来的枪声之后，原本淡定的许还山也跟着着急起来。看着约定好的时间就要到了，许还山马上发动轿车，冲向大河三郎的住所正门。

　　轿车开到大门外，那名内线也正好跑到大门口，等他从大门上的望孔里确认门外轿车里的是许还山，这才用力拉开大门放轿车进来。“他在什么地方？”许还山驱车冲进大门之后，便马上向那名内线问道。后者知道许还山问的是谁，便回身指了指还亮着灯光的大厅。许还山马上吧油门踩到底，轿车发出一声怒吼，疾驰冲向大厅。

　　许还山开车冲到大厅外，陆远正单膝跪地，在一地的尸体中捡拾首饰和手表。“哇…”许还山手下的那个女组员看到眼前这一幕，也忍不住在大厅门口吐了起来。实际上，就连许还山看到这一幕，胃里面也是一阵翻腾，任谁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在满是尸体的大厅里翻找东西，也会觉着不舒服。

　　被许还山他们看着翻捡死人身上的东西，陆远却没有丝毫的不适，吧一个装满手表和各色首饰的小包扔给许还山，陆远回身笑道。“你们先走，我给收尸的人留点小礼物。”深知陆远性格和手段的许还山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马上带着手下两人开车离开，在他们行驶过第一个街口的时候，就忽然看到租界巡捕房的警车驶向大河三郎的住所方向。

　　“头，那个人不会有事吧？”面色苍白的女组员小声的向开车的许还山问道，许还山闻言只是略微楞了一下，随即向对方摇了摇头。目送许还山他们离开，陆远也没有闲着，径自从自己的储存空间里取出手雷和炸药，在大河三郎的住所里布置了几处诡雷，然后才一溜烟奔去围墙下，在租界巡捕房的警车开到大门口的时候，陆远已经从后围墙溜之大吉。

　　大河三郎是日本人，而是是个有点小名声的日本商人，这样的一个人在上海被杀，而且一块被杀的还有上海日军宪兵部队里的两个实权大佐和众多的在沪日本商人，至于那些一同死掉的汉奸商人，则被租界巡捕房直接选择了遗忘。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租界巡捕房在进入现场的时候，不小心触发一处诡雷，在付出三人死亡两人重伤的代价之后，租界巡捕房“不得已”，把这件案子彻底移交给了特高科自行侦办。

　　得知现场众多的尸体之中，还包括宪兵部队的几名军官，特高科不敢怠慢，马上抽调了最好的痕迹专家赶往现场。和前几天租界闹市里的凶杀案一样，特高科的痕迹专家并没有在现场找到有用的线索，唯一能认定的只是从现场找到的一些子弹壳。“我们现在唯一能认定的就是这些子弹壳和弹头，因为每一支枪都有自己的弹道痕迹，根据我们比对弹头痕迹得出的结果，制造这起凶杀的凶手，应该就是我们之前在上海追捕的那名骷髅面具人。”

　　骷髅面具人，是上海特高科给陆远起的代号，因为不管是特高科还是76号，从没有人见过陆远的真面目，他们唯一掌握的陆远肖像信息，便是一名美国记者无意间在街头拍摄的，陆远带着骷髅面具的照片。一提到骷髅面具人，在场所有特高科的人员心中都不由得腾起一阵恐惧来，就因为这个神出鬼没的骷髅面具人，上海特高科已经更换了三任主任，还有众多的特高科成员莫名其妙就丢掉了性命。

　　骷髅面具人对特高科而言，算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只是可惜的是，特高科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掌握多少跟骷髅面具人有关的有用信息。“不过在询问大河公馆的仆人之后，我们倒是发现了一个新情况，有一个叫安在焕的朝鲜下人，在案发之后失去了踪迹。我们对大河公馆实施了细致的搜查，但是在现场并没有发现安在焕的尸体，所以，我们判断这个叫安在焕的朝鲜人，很可能就是凶手的内应。”

　　很急专家的话令在场所有特高科的人都不由得连连点头，死的人当中有两个隶属宪兵部队的大佐军官，如果在侦破此案之前，特高科不能找到一个很好的借口，最后出于尴尬位置的很可能就会是他们特高科。现在好了，大河公馆失踪了一个朝鲜下人，在大河公馆驻守着一队宪兵的情况下，凶手堂而皇之的杀人离开，如说没有内应，是决计做不到的。

　　半个小时之后，消息传送到了宪兵司令部，得知有两个隶属宪兵部队的高级军官遇害，从睡梦中被叫醒来的鬼井少将怒不可止，强言命令特高科限期破案。一点头绪都没有的特高科这下可算是坐蜡了，他们现在也只能紧抓住安在焕这条线索进行查找，只是他们并不知道，那个化名安在焕的地下党成员，早已经在汉斯的帮助下，登上了码头的美国货轮，一天之后，这艘美国货轮将会在天津码头靠岸。

　　“老许，这件事情不能算小，依我看，你和你的人也离开上海吧，等这阵风声过去了，你们再回来也不迟。”顺利返回住所的陆远试图劝说许还山他们也离开上海，只是许还山现在不但有了两部新电台，还有了充足的活动经费，对于陆远的劝说，许还山直说需要考虑，实际却根本不打算离开上海。许还山的搪塞，被陆远看破，见对方听不进去自己的劝说，陆远也就不再做无用功。

　　第二天一大早，大批的便衣特务，便涌入租界。他们不止通过租界里的帮派打探和搜集情报，还光明正大的在租界的各个街口布置人手，对行人进行暗查。陆远根本没打算出门，一整天只是跟汉斯找来的犹太珠宝商，窝在书房里对那些钻石进行筛选定价。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从外面回来的许还山才带回来一个坏消息，他手下的一个组员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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