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开帷幔,四下寻找,却不见他的踪迹。
锦觅:小鱼仙倌?
人……啊不,龙呢?
方才明明听到声音了,现在怎么不见了?
我心生疑虑,向着床榻处走去,而不远处,一处帷幔突然窸窸窣窣地抖动起来。
原来是在这里啊!
将药碗放于案几上之后,我便蹑手蹑脚地走近那处有动静的帷幔。
锦觅:可把你给找到了!
我欣喜地掀开那层青纱,看到的却是一双带着戒备与惊惧的眼睛。
四目相对,有一些尴尬。
润玉:仙…仙女姐姐?
那声音仍是熟悉的清朗温和,只是相比以前带了几分稚气。
仙女姐姐?难不成他连我也不记得了?
我蹲下身,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锦觅:小鱼仙倌,你不记得我啦?我是锦觅啊!
他眼帘颤了颤,轻抿着唇,似是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润玉:我并不曾见过你。
润玉:不过仙女姐姐,你可以带我走吗?
那清清澈澈的眸子里的满满都是渴望,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让我竟生出了些许紧张之感来。
我躲开那双甚为明亮的眼睛,磕磕绊绊道:
锦觅:嗯,自,自然可以,等…等你好些了,我就带你出去玩。
润玉:真的吗…
他迟疑片刻,又乍然惊喜道:
润玉:谢谢仙女姐姐!
锦觅:你还是叫我锦觅吧,或者…嗯…或者叫我觅儿吧,你以前就是这么叫我的。
润玉:觅儿?是觅食的觅吗?
那大大的眼里盛满了疑惑。
我欣慰地点了点头,又摸了摸他的脑袋:
果然,只有小鱼仙倌才能领悟出这名字的真谛。
等等,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哎呀!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我重重地拍了一记脑袋,赢来了小鱼仙倌关心的目光。
他直起身子,轻轻地揉着我的脑袋,小声嘟囔道:
润玉:会痛的。
锦觅:没事,没事的。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揉了揉脑袋。
锦觅:只是突然想起,你的汤药该是凉了。
锦觅:我们先喝药吧。
我站起身,亦伸手将他拉了起来。
他的手不似平日的温凉,握得久了,便能感受到透骨的冰冷。
得空去花界找些仙草来,为他补补身子。
我嗅了嗅那药汁,将碗递给他,幸灾乐祸道:
锦觅:喏,快喝吧!
小鱼仙倌在抿了第一口后,便蹙了眉。
我笑得一脸慈祥。
白及,远志,黄芩…非辛即苦,这滋味…应该很美妙。
他偷偷地瞅了我一眼,不知为何打了个哆嗦,之后便突然仰起头,咕嘟咕嘟地将汤药尽数喝了进去。
真——豪迈!
我在凡间曾亲试过各种汤药,自然知晓此方的恐怖之处。
看着他咕嘟咕嘟地咽着那碗药汁,我的嘴里仿佛也泛起了苦意。
润玉:好苦!
小鱼仙倌苦得的连眉毛都纠结在了一起,那本是清清亮亮的水眸也蒙上了一层水汽。
突然有些同情他了。
我叹息一了声,犹犹豫豫地掏出了我心爱的糖罐,从中挑出了一颗最最最小的冰糖块儿来。
我肉疼地将那块冰糖递到他的嘴边。
锦觅:吃了这个就不苦了。
啊!亲爱的糖糖,永别了!
小鱼仙倌犹豫了一瞬,先是试探地舔了舔,随即眼睛一亮,而后迅速将糖块叼到了嘴里。
看到他被甜得眼睛都眯弯的样子,我突然有些不忿。
锦觅:这,这可是我爹爹给我的,我都舍不得吃呢!
小鱼仙倌一怔,而后往我身旁挪了挪。
润玉:你爹爹真好。
锦觅:那是自然!
我得意地哼了一声,却不经意瞥到了他黯然的脸色,便拍了拍他的肩。
锦觅:听人家说女婿等于半子,若你跟了我,你亦可以唤我爹爹为爹爹。
润玉:真的吗!
小鱼仙倌惊喜地握住了我的手。
润玉:那我以后就跟觅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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