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

姜裴点点头，没再多问。

气氛依旧紧迫，鹿晟哲死咬着宋砚安不放，就认定了是宋砚安在血口喷人。

苏可儿看准时机，死死揪住宋砚安的裤脚，跪在她身前。

苏可儿：妹妹…你再恨我，也不可以…

苏可儿：也不可以说我杀人啊…

她装作自己被痛得呼吸一滞，眼泪汇集一处，缓缓砸在地板上。

苏可儿：我…我也没有爸爸妈妈…

苏可儿：我们明明…明明同病相怜…

苏可儿：你怎么…怎么会忍心诬陷我…

苏可儿不成声地啜泣着，而宋砚安只听见自己被揭了痛处。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想到那些不可知的曾经，自己就有些失去理智。宋砚安只好笑着摇头，沉嗓音，低垂眉眼，哀痛便散落一地。

宋砚安：苏可儿，没必要。

她弯腰，把苏可儿紧抓着自己的手掰开，向着后面踉跄几步，退到鹿晗的怀里。

鹿晟哲看着苏可儿跪在地上呜咽的可怜模样，又看着宋砚安只是安然无恙地倒在鹿晗怀里。

他瞬间想冲过去，却被林初芸拉了回来。

清脆响亮的一耳光，落在鹿晟哲的脸颊上。

他捂住自己的嘴角，满脸一副不可置信。鹿晟哲盯着林初芸平静的目光，嘲讽地笑出了声。

鹿晗爸爸（鹿晟哲）：呵…呵呵。

鹿晗爸爸（鹿晟哲）：你居然为了一个穷丫头打我？

鹿晗爸爸（鹿晟哲）：她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林初芸不看他眼睛，也懒得有什么大篇幅的情绪波动。

她沉默许久，等空气降到零点才缓缓开口。

鹿晗妈妈（林初芸）：你别忘了，苏可儿也是个穷丫头。

鹿晗妈妈（林初芸）：不就是因为你资助了她吗？

鹿晗妈妈（林初芸）：因为资助了她，所以你自欺欺人，不分青红皂白是吗？

鹿晟哲被吼的一愣，却还是碍于面子，不想道歉。思绪交汇在跪着的苏可儿身上，交成光点。

鹿晗妈妈（林初芸）：鹿晟哲，苏可儿是什么样的人，待会儿看到拘捕证的时候就知道了。

鹿晗妈妈（林初芸）：不需要你在这瞎操心。

他仰头瞪眼，说不出话，只是这样看着林初芸。鹿晟哲透过阳光，能清楚瞥见林初芸眼底快要溢出的失望。

就在气氛进入新一轮窘迫时，沈镌拿着整理好的罪证交给刑侦队。

大家召开了紧急会议，又通过赵一泽他们要到了那些混混的地址。

在所有证据都确凿之后，他们下了逮捕令，警车的鸣笛声划破天际。

苏可儿听见审判一般的警笛声，瞬间慌了神，慌忙地抬头望向鹿晟哲。

鹿晟哲被盯得心软，还是冲到宋砚安身前猛攥了她手腕，动作流畅到鹿晗都来不及反应。

鹿晗爸爸（鹿晟哲）：要闹成什么样子，嫌你毁他们不够吗？！

鹿晟哲充满暴力的声音，压迫地宋砚安脑袋嗡嗡作响，忽然之间不知道他的身影与谁重叠了。她不愿再去看向鹿晟哲，侧头躲开视线。

宋砚安切断了自己脑内胡思乱想的连线。

忽地明白过来，归根结底她受不了的只是那些被留下的伤疤，都伴随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那个常常出现在梦魇里的、无尽深渊的、对她数次打骂，冷眼相待的，宋展侠。

透过鹿晟哲那些絮叨琐碎的恶臭嘴脸，宋砚安记忆里拼凑出的画面，甚至可以令她回想起每一章裂开的岁月。

她淡淡笑着，眼里满是不屑。

鹿晗爸爸（鹿晟哲）：你…！

鹿晗爸爸（鹿晟哲）：你不要看不起人！

鹿晟哲气急攻心，什么脏话烂话都往她身上砸。

鹿晗爸爸（鹿晟哲）：给我滚！

鹿晗爸爸（鹿晟哲）：别让我再看…

鹿晗：够了！

鹿晗被几句粗言秽语随凤吹过耳畔，吵的他头晕目眩，直觉低血糖又要发作。他用男高音吼住了低气压的局面，瞬间所有人都向他看去。

谁知鹿晗只是撇下了一句——

鹿晗：你这么看不惯，不就是觉得宋砚安毁了你前程吗？

鹿晗：你在乎的根本不是我，也不是苏可儿。

鹿晗：你为你那点可笑的面子把所有人绕的团团转。

气温碰撞凝结出静谧空间，了无声息吞噬了鹿晗心底最后一丝希望。

这是罪恶的终结，亦或是绝望争斗的开始。

那些字符都带金光，霎时间飞离，在寂静的黑中逃离鹿晗的身躯。

鹿晗：既然这样，我自己就能毁了自己。

他凉薄的声音滑落在空气里，转身找到楼梯口，向着天台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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