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正面色一沉,起身道:“军中有急务,本王需去处理。辰儿,好生招待谢少主。”
周生辰起身应是。楼王妃也随着起身:“妾身去为王爷准备夜行衣物。”
转眼间,席上只剩下谢楹与周生辰二人。侍从们识趣地退到厅外,只留下几盏灯笼在微风中摇曳。
“你舅舅很器重你。”谢楹轻声道。
周生辰的目光追随着周生正离去的方向:“舅舅待我如亲子。”
“去看看兵器库吗?”他突然转移话题,“舅舅说过你可以随意参观。”
谢楹眼前一亮:“求之不得。”
南辰王府的兵器库建在地下,需要通过一条隐秘的甬道。周生辰手持灯笼走在前面,昏黄的光线将他挺拔的背影投在石壁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到了。”周生辰推开一扇铁门,里面豁然开朗。
谢楹见识广自然不会被这区区兵器库唬住,但还是很客气地装出被震撼的模样——兵器库内,各式刀枪剑戟整齐陈列,墙上挂着数十套铠甲,角落里甚至还有几架改良过的弩车。
“这是……”谢楹走向一架造型奇特的连弩。
“三矢连发弩,”周生辰语气中带着自豪,“可百步穿杨。”
谢楹仔细检查弩机结构,突然皱眉:“这里的设计有缺陷,连续发射三次后,弩弦容易卡住。”
周生辰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这正是此弩最大的问题。”
谢楹从袖中取出炭笔和一张纸,迅速画了几笔:“如果在这里加一个转轴,这里改成弧形凹槽,应该能解决卡弦问题。”
周生辰接过图纸,眼中闪过惊叹:“谢楹,你真是……”
“谢氏机关术,名不虚传?”谢楹调皮地眨眨眼。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突然轻松起来。谢楹继续在兵器库中参观,不时提出改进建议,周生辰则一一记下。不知不觉,已是深夜。
“该回去了。”周生辰看了看更漏,“明日舅舅要检阅新兵,我得早起。”
回到地面,夜风微凉。一轮明月悬在中天,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
“明天见。”走到府门口,周生辰突然说,“我想邀请你明夜出席南辰王府的夜宴。”
谢楹拱手:“荣幸之至。”
回谢府的路上,谢楹一直在思考今晚的所见所闻。
谢府门前,谢七焦急地等待着。见谢楹回来,他快步迎上:“少主,家主等您多时了。”
谢楹点头,整理了一下思绪,大步向内院走去。夜风吹动她的衣袍,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剑。
很快就到次日赴宴的时辰,谢楹换上一袭墨蓝色锦袍,腰间玉带上挂着谢氏家徽的玉佩。
谢七为她牵来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马鞍上暗纹绣着家徽。
“少主,礼物已备好。”谢凛指着身后侍卫捧着的锦盒,“南海夜明珠一对,云阳茶十斤,还有您设计的袖箭一套。”
谢楹点头:“父亲不一同前往?”
谢七摇头:“家主说有谢家少主出面足矣。”
南辰王府门前车马如流,谢楹递上周生辰的请帖,守卫立刻恭敬引路。穿过重重庭院,她被带到一处水榭。
周生辰早已等候在此,见到她立刻迎上来。
“你来了。”周生辰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他刚要说话,一名侍卫匆匆跑来:“小王爷,王爷请您和谢少主过去。”
宴席设在后花园的敞厅内,烛火摇曳。
宴会进行到一半,南辰王便因故突然离席,侍从们也就撤走大半灯盏,只留下几盏青铜鹤形灯在角落里散发着昏黄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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