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染,山道蜿蜒。
王权醉望着前方花容四姐弟的背影——花容腰背挺直如剑,花颜蹦跳着摘野果,花霁面无表情地躲开花妩故意甩过来的毒虫,花妩则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忍不住用手肘捅了捅王权弘业。
“哥,幸好你更胜一筹,”她促狭地眨眨眼,“万一输给自己的儿女,多丢人啊!”
王权弘业摇头苦笑:“我没赢。”
“什么?王权醉瞪大眼睛,你输了?!”
“这不是重点。”王权弘业目光深远,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云秀山庄,“他们……很优秀”
他的语气里没有半分挫败,反而透着难以掩饰的骄傲。
王权醉一怔,还想追问,却被杨一叹轻轻拉住衣袖。
“阿醉。”他低声唤她,神目微闪,摇了摇头。
——有些事,不必说透。
李去浊跟在一旁,望着花容飒爽的背影,感叹道:“容容他们,确实是这一代最出色的。”
花颜耳朵尖,听到夸奖立刻回头,嘴里还塞着半块蜜饯:“四叔过奖了!”
花霁冷冷插话:“会腹泻三天。”
花妩笑嘻嘻地凑过来:“哥试过?难怪那几天总换衣服~”
“……闭嘴。”
众人哄笑,连向来冷面的花容都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王权醉看着这一幕,忽然鼻子一酸——
这才是家啊……若大哥争气一些,早点把大嫂娶回家就好了!
晚风拂过,带着山间灵花的清香。王权弘业走在最后,目光始终落在孩子们身上,眼底柔软得不像话。
他错过了他们的成长。
——但幸好,未来还长。
山道尽头,云秀山庄的灯火渐次亮起,像是为归人点亮的星辰。
李去浊望着山庄大门,恍惚间仿佛回到二十年前——那时他们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而如今……
物是人非!
而在云秀山庄,八角琉璃亭内。
花楹倚在窗边,指尖摩挲着白玉酒盏,眸光淡淡地望向远处山道上渐近的身影。
——他们回来了。
她知道剧情,早在二十年前,她便知道会有今日的穿越。
对于王权弘业,她的心情复杂难言。
也许是因为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也许是因为她始终克制着自己的心意……当年他的死讯传来时,她并没有崩溃,甚至没有落泪。
——只是从此,她的酒盏再未离手。
当年,花楹曾尝试劝阻他们不要破圈。
她记得那日,王权弘业站在桃林深处,剑眉星目,意气风发:“楹娘,圈外之敌不除,永夜降临,人间永无宁日。”
她冷笑:“你以为凭你们几人,能撼动圈外千年格局?”
他眸光坚定:“不试试,怎知不行?”
少年热血,无畏无惧。
——却也天真得可笑。
她的劝阻,反而让他更加坚定地去破圈。
这些年,她设想过无数次他们重逢的画面——
最初,她决意不见他们,甚至想过讥讽他们的愚蠢,质问他们的冲动。
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想过平静地问一句:“可会后悔?若重来,是否还会破圈?”
但她心里分明早有答案。
——哪怕知道结局,以他们的性子,仍会义无反顾。
花楹仰头饮尽杯中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点莫名的躁动。
远处,山道上的笑声隐约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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