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斜照,微风轻拂。
林疏月将最后一包药递给病患,指尖沾了些许药粉,她随手拍了拍,素白衣袖上落了几点斑驳的痕迹。她低头整理桌上的药方,发丝垂落,又被她漫不经心地别至耳后。
不远处,茶摊的布幌子被风吹得轻轻摇晃。
李自在坐在茶摊最角落的位置,面前一盏凉透的茶,一口未动。他的目光隔着人群,安静地落在她身上,像是怕惊扰什么似的,连呼吸都放得轻缓。
街对面的客栈二楼,王权醉趴在窗台上,粉色蝴蝶绕着她指尖飞舞:“哎呀~有些人看起来在喝茶,其实魂儿早飞啦!”
青木媛以袖掩唇,眉眼弯弯:“三哥向来心思细腻,想必是在……观察民情?”
邓七岳板着脸,硬邦邦地补充:“嗯,特别细致的观察。”
众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林疏月收拾好医箱,指尖拂过桌面的药渣,确认没有遗漏后,转身欲走。
一抬头,却见一道修长身影立在面前,挡住了去路。
李自在站在光里,眉眼含笑,衣袍被风轻轻掀起一角。他看着她,眸光温润如初春的溪水,清澈见底。
“你怎么在这里?”林疏月眸光微闪,语气依旧平静。
“和好友们追查御妖符。”李自在如实回答,目光却始终落在她脸上。
林疏月沉吟片刻,微微颔首,绕过他便要离开。
李自在忽然伸手,虚虚拦了一下:“林姑娘。”
她侧眸看他。
“我能和你做朋友吗?”他问得认真,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她。
林疏月一怔,似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没等到回答,李自在又连忙补充:“不对,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他顿了顿,耳尖微红,“那……我能请你吃顿饭吗?”
林疏月收回目光,淡淡道:“不用了,我不在外面吃饭。”
“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家,”李自在眸光微亮,“我亲自做给你吃。”
“……”林疏月脚步一顿,似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直白噎住,半晌才道,“不用了。”
她不再停留,径直走向城门口。
李自在站在原地,看着她素白的背影渐渐远去,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闷闷的疼。
城门外,林疏月指尖掐诀,一柄长剑凭空浮现。她踏上剑身,衣袂翻飞,如鹤展翅,转瞬间便御风而起,消失在云层之中。
李自在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眸中满是不舍。
“哥,发什么呆?”李去浊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恨铁不成钢地拍他肩膀,“追上去啊!”
邓七岳抱着手臂站在一旁,难得开口:“追上去,脸皮厚一些,还有机会。”
王权醉从后面探出头,笑嘻嘻道:“就是就是!三哥,你再不追,人家可真的走远啦!”
李自在回头,见面具团众人不知何时全跟了过来,一个个眼神促狭地望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忽然笑了。
“好。”
不再犹豫,他指尖一翻,一张飞行符箓燃起,身形瞬间腾空而起,朝着林疏月离去的方向追去。
风声呼啸,云层掠过身侧。
李自在望着前方那抹若隐若现的素白身影,心跳如擂鼓。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轻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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