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十里外。
杂乱的马蹄声响起,众人骑着马飞快地朝着天启城去,最前面的正是司空长风和唐怜月。
魔教的事情一解决,司空长风收到百里东君去天启城带走青漪的消息,立刻动身前往。
北离八公子的柳月、洛轩、顾剑门和墨晓黑作为师兄,听到百里东君要把青漪带走的消息,当然也必须助一臂之力。
洛轩:“没想到第二次人这么齐的时候这么快。”
柳月:“这次说什么都要把人带出来了。”
洛轩:“趁着若风和梦杀还没班师回朝,是一次机会。”
顾剑门:“回来了又怎么样。”
顾剑门:“正好打一架。”
柳月:“我确实很想打他。”
…
青云台上。
虽然雨过,却没有天晴。
层云密密,阴霾压向大地,卷过的风吹起那她一袭青衣。
瑾仙.:“娘娘!”
一股强烈的不安笼聚在心头,瑾仙紧张地看着她,想要靠近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从寒山寺回来便想去看看她,却没想到她会出现在青云台。
青漪:“不要再叫我娘娘了…”
轻糯的声音犹如从远方飘来,回荡在耳畔,却有着道不尽的哀伤。
瑾仙压下心里的担忧,也让自己冷静下来,语气尽量温柔地劝说着:
瑾仙.:“那里太危险了,我们先下来。”
青漪没有说话,微蹙的眉心,带着悲伤的眼神只是一直眺望着远方。
萧若瑾得到消息就立刻赶到了青云台上,五大监不在身边,只跟了两个小太监。
萧若瑾:“青儿——”
当看见站在高台上那虚弱又充满绝望的背影,萧若瑾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青漪:“别过来。”
他想要靠近,青漪却开口拦住了他的脚步。
她缓缓回过身,朝着萧若瑾凄婉地笑了笑,笑着笑着,眼圈泛红,泪珠盈盈,眼里染上一层朦胧的水雾。
青漪:“对不起…”
她的自责,她的愧疚,萧若瑾感觉心脏像被什么狠狠揪着,令人窒息的痛。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对不起的人不是她!
萧若瑾:“这些都和你没关系,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萧若瑾:“下来青儿!有什么事情我们下来再说!”
从未有过的慌乱,萧若瑾的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抖,冰冷而又僵硬。
青漪:“都是因为我…”
她轻声地呢喃着,眼泪不断地从眼里滑落。
青漪:“因为我…”
颤巍的声线带着痛苦,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
她决绝地看了他最后一眼,缓缓张开双臂,青色衣袖翩飞,在场所有人的心都蓦地一沉。
萧若瑾:“不!!!”
瑾仙瞪大了双眼,他立刻冲上前要去抓住她,却什么也抓不住。
萧若瑾心骤然紧缩,仿佛听不到周围一切的声音,陪伴在身边的一幕幕如走马灯般的回忆,最终停留在越下宫门的凄婉身影。
青漪闭上了眼,马上就要在这个世界画上句号。
萧若瑾。
既然你要利用我,那就带着对我的愧疚过一辈子吧。
百里东君.:“青儿——!!!”
天地间忽然安静下来,一个撕心裂肺般的狂吼回荡。
台下,百里东君仿佛疯了般的奔向了她。
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但他拼了命地跑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条路却那么的远。
远到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爱的人从那高台跳下来。
伴随着幽幽的银铃声,那铃铛也摔在地上碎裂。
百里东君跌摔了一下,立刻爬到青漪的身边,痛哭流涕地抱起了她,
百里东君.:“青儿!”
眼泪一颗颗顺着冰冷的面容砸下,巨大的悲痛几乎席卷了他,压得他快要喘不上气。
为什么……
百里东君.:“是我来晚了…”
百里东君.:“青儿…青儿不要死…”
崩溃地一遍一遍喊她的名字,掌心抚摸着她的脸,手指还带着轻轻的颤抖。
他的挽留,再也无人回应。
是他……
就是因为他来晚了——
百里东君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脑袋低垂,整张脸都埋在了她的颈窝,双肩颤抖哽咽着。
百里东君.:“对不起…”
看着那猩红的血流淌沾染了她的脖颈,深深地刺着他的眼睛,洛青阳怔愣在了原地,眼眶忽然一热。
很快,虎贲郎和禁军立刻将他们围了起来,但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王一行:“小仙子!”
王一行一路御剑赶来,落在青漪的身旁,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王一行:“小仙子…”
他蹲在她的身边,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指尖犹豫地搭在她的脉搏,喉咙艰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的心如坠冰窟。
百里东君终于抬起了头,温柔地将青漪抱了起来,士兵也随着他的动作而警敏。
洛青阳拔出了那柄狭长的剑,王一行也神色凝重地握上了身后的桃木剑。
百里东君.:“青儿…”
他眼里闪烁着泪光,眷恋地贴着她的额头,此刻把所有的柔情都留给了怀里抱着的人。
百里东君.:“我来带你走了。”
洛青阳和王一行左右护着,百里东君没有在意任何人,他朝着城门一步步而去。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司空长风和唐怜月他们赶到,所有人都愣住了。
百里东君失魂落魄地抱着浑身淌着血的青漪,浑身的真气消散,化作片片虚幻的青色花瓣,身体的沙化也再次开始。
街边的屋檐之上,苏昌河慢慢地攥进了手里的匕首,深沉的目光逐渐变得冷漠凶戾,苏暮雨撑着手中的油纸伞,脸上戴着的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
易水河边。
青漪的身体也沙化消失了,百里东君眼前一黑,再也扛不住地晕了过去。
是姬若风出现,扶住了他。
姬若风望着跨过易水河畔飘向天边的青色沙砾,酸涩和痛楚弥漫心间。
…
蓬莱岛。
莫衣摊开的手心里是一个碎裂开的铃铛。
他一天天等着她。
却等到了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
绿儿死了,青儿也死了。
莫衣再次抬起头,他的瞳孔之中泛着无比诡异的金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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