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84.愣头小子【会员加更】

感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之前还是模糊的记忆，现在也清清楚楚地回想起来。

她答应莫衣的事情，就是离岛之后三年回来。

结果她没回来，还死在了外面。

失去妹妹以后，又失去徒弟，刺激了他入魔。

此刻的她躺在以前住的竹屋，叶若依缓缓坐起身，看见了守在床边的百里东君。

他身子微微依靠在桌边，手撑着额头，好似睡着了，拧着的眉心依旧透着不安。

想到他亲眼看到了她从青云台上跳下来，最后她也死在了他的怀里，连身体都一点点沙化消失。

她是想折磨萧若瑾，却没想到最悲痛的是百里东君。

微凉的掌心抚向了他的脸，细腻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他的侧脸，忽然被握住了手背，手心紧紧地贴覆在了他的脸上。

百里东君慢慢睁开眼，古朴沉郁的眸子，对上她那满目忧伤与柔情，时隔那么多年，沉寂的心再次感受到强烈的跳动。

…

清晨雾气缭绕，和煦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投落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草木清香。

莫衣站在竹楼上，听见身后的开门声，有些紧张，还杂着一丝无措。

恢复了她前世的记忆，她会怨他吗…她会想看见他吗…他要怎么告诉她，他没有把她当作小绿儿……

叶若依：“师父。”

莫衣眼波微颤，心里掀起了一阵阵涟漪。

太久没有听到这两个字了。

甚至以为不会再听到了。

莫衣缓缓转过身，注视着那张熟悉的脸，四目相对，他的内心百感交集。

莫衣：“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叶若依轻抿着唇，低着头道：

叶若依：“是我食言了。”

莫衣：“是我的错。”

莫衣：“是我…”

想到了齐天尘说的话，莫衣的目光逐渐黯淡。

莫衣：“是我不该将自己的执念强加在你的身上。”

莫衣：“你是你，不是别人。”

莫衣：“一开始为你取的名字，确实是有私心。”

莫衣：“你们小时候很像，我也想把对绿儿的愧疚，弥补到你身上。”

莫衣：“但后来你长大了，我也明白你们是不一样的。”

莫衣：“绿儿是我唯一的妹妹，你是我唯一的徒弟。”

莫衣：“你们两个对我而言，都是很重要的存在。”

莫衣走上前，抬起手，抚了抚她的脑袋。

掌心之中真切的触感更让他的心踏实了下来，失而复得的欢欣，眉眼带笑地凝注着她，徐徐说道：

莫衣：“我很庆幸，还有机会将这些话说给你听。”

师徒俩温馨地望着彼此，美好的回忆历历在目，这些年的执念也终究释然。

百里东君从屋里出来，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的背影，嘴角噙着浅浅的笑，追随的视线不曾从她的身上挪开过半分。

忽然想到了什么，微微叹了口气。

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在雪月城的时候，他就不该一句话都没和她说。

嘴上说对她和别人一样，但是依然天天在她院子对面的屋檐上喝酒，听她抚琴。

这错过了多少相处的机会。

看着她温婉明艳的笑颜，百里东君一时间愁上加愁。

喜欢的人如今是小姑娘的模样，可他已经四十岁了，按他和叶啸鹰的关系，都要叫叔叔了。

“……”

百里东君越想越头疼。

早知道是这样，这十几年就不过得这么潦草了，应该好好保养的。

郁闷到气结，抬起手，一掌拍在了竹门上，结果门裂了，引得叶若依和莫衣不约而同地回头，百里东君有些不好意思地呆住。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叶若依莞尔轻笑。

愣头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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