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165.父子谈话【会员加更】

天启之乱最终平息，天上开始下起飞雪。

华锦靠着医术，让明德帝能如正常人般度过三个时辰，萧瑟被召进了宫。

明德帝：“你许久没有回天启，回来孤就病了，一直没有好好和你说过话，孤想和你聊聊。”

萧瑟撑着伞，跟着明德帝一同朝外面走去。

萧瑟：“父皇想聊什么？”

明德帝：“你今年也二十有余了，你的几个皇兄皇弟都已有成婚，你呢？”

明德帝：“你与若依怎么样了？”

提及叶若依，萧瑟微垂眼帘，坦然地回答道：

萧瑟：“我们很好。”

明德帝：“她家世好，性格好，又与你从小交好，你们两个确实很合适。”

明德帝：“听说将军府出事了，她怎么样了？”

萧瑟：“无事，受了点伤。”

萧瑟想起他们昨日确实被那浑身是血吓到，看过才发现除了两只手，并没有受外伤，身上的血并不是她的，反而内伤比较严重。

明德帝：“没事就好。”

明德帝：“萧羽你觉得怎么办？”

萧瑟想起那个脸上带着苦笑、一声声厉声质问的萧羽，他曾经还羡慕过萧羽有母妃的陪伴，现在想想，他原来也是在易文君这样的不闻不问中，慢慢失望。

又想起他进宫之前，萧羽依然魂不守舍地守在叶若依昏迷的房门口，听说夜鸦带着药人冲进将军府，司空千落和雷无桀把他打了一顿也没还手，只是守在外面不说话，也不肯走。

他知道，如果有什么在萧羽心里比权力斗争更重要的，也就是叶若依了。

萧瑟：“昨晚天启城的那些药人，是鬼医夜鸦操控的，萧羽并不知情。”

萧瑟：“他太想证明自己了。”

萧瑟：“如果您和宣妃娘娘多给他一些关心，或许他就不会变得那么极端。”

仔细想想，萧瑟也不明白。

父皇爱宣妃吗？

以他的性格，皇帝的面子要大于感情。

大抵是没感情在了，连听说宣妃走了，都没什么反应。

留着她，只是留着面子罢了。

既然如此，为何还会将萧羽封王。

将他捧到那么高的位置，便是暗示着他可以去争，可以去抢。

而他争得头破血流，到头来却从未选择他。

就像苏暮雨告诉他，暗河当初加入皇子夺嫡之争，选择赤王萧羽，一是因为只有萧羽会选择暗河，二是因为萧羽是易文君的儿子。

这是一种将他引入深渊的报复。

那父皇呢。

把曾经逃离过的妃子的儿子封了王，却又极少展现过对这个儿子的喜爱和关心。

萧瑟不愿再往下猜想，只觉得细思极恐。

而明德帝并未搭话。

他在沉默，也在思考。

…

两个人走着走着，来到一座宫殿前，一座和皇宫其他地方全然不同的宫殿。

——仙瑶宫。

如宫名一样，一所很美的宫殿。

却二十年无人居住。

明德帝再次踏进仙瑶宫，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明德帝：“如果孤当年没有把她推到前面，她就不会知道一切，也就不会死。”

迈着缓慢的步伐，坐在了她最喜欢的精致的秋千椅上，里面一切都没变，里面的花草依然被精心栽种着，每日都会有人来打理。

萧瑟：“她会。”

萧瑟：“她并不开心。”

萧瑟第一次进这所宫殿，这里从不给外人进入。

明德帝：“为什么？”

明德帝：“孤把最好的都给了她，为什么就是留不住她？”

萧瑟：“因为你不够爱。”

萧瑟：“真心爱她，就会尊重她，不是束缚她。”

萧瑟：“你以为给她最好的就够了，只是感动自己罢了。”

萧瑟直言不讳，用上了萧羽说的一句话。

忽然发现，父皇和宣妃很像。

自以为牺牲了、做的够好了，实际上只是感动自己而已。

比起爱别人，他们更爱自己。

明德帝猛得咳嗽了几声，紧锁的眉头，气色愈发不好。

好不容易顺了气，深深地叹了口气。

明德帝：“或许就像你说的。”

明德帝：“都晚了。”

有些虚弱的身子慢慢地倚靠在椅背上，似乎苍老了许多。

明德帝：“你退下吧，孤想一个人在这待会儿。”

萧瑟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想到这是最后一面，心中五味杂陈。

明德帝缓缓阖上眼，静静地度过人生中最后的时光。

…

明德帝二十三年，天生异象，怪病传于天启城，患病者力大无穷，失神嗜血，禁军、大理寺临危受命，一夜之内，断其根源，赤王萧羽不幸身死。

明德二十三年冬，明德帝于睡梦中薨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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