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恩爱,相濡以沫,十月怀胎,一声啼哭嘹亮。
张遮坐在榻沿,喉间艰涩地注视着精疲力尽的燕兰,乌黑的秀发湿成一缕一缕粘在白皙的脸颊,眼中尽是怜惜,爱意深沉。
张遮:“夫人辛苦了。”
燕兰虽虚弱,但眉眼带笑,亮彩熠熠。
燕兰:“看,我们的阿湛。”
让张遮看向身旁裹在襁褓里的孩子,一家三口温馨幸福。
一早想好了孩子的名字,若是男孩儿,单名湛,取自“水木湛清华”。
张遮年幼失怙,知母亲艰辛,他更想要做好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然好景不长,现实告诉了他,一身血肉,在滔天皇权,不过尔尔。
于皇位之上,便可随心所欲,操控他人命运生死。
沈琅如此。
沈玠亦如此。
张遮:“娘娘之请,恕张遮难从命。”
姜雪宁:“我知道张大人眼底不揉沙子,我亦不想求张大人饶过他们一世。”
姜雪宁:“但请张大人高抬贵手,让我度过这难关。”
姜雪宁:“他日我必将周寅之一党的罪行,一一呈至大人案前,让他们认罪伏法!”
姜雪宁言辞恳切。
张遮不语,抬步要走。
姜雪宁心一紧,望着他即将要隐入黑暗中的清冷背影,拿出了自己最后的筹码:
姜雪宁:“张遮,你帮我,我能将燕兰送出宫去,给她自由。”
张遮迈开脚步,猛然停下,站在原地。
见状,姜雪宁紧绷的心弦暗暗一松。
即便天色太暗,只是看着他的背影,也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沈玠性情温和,不像沈琅会用一些手段对付打压张遮,但也不代表会让他好过。
从刑科给事中,升任刑部侍郎,风头一转,百姓都言张遮卖妻求荣。
唯有朝堂的这群人精才看得清楚张遮的惨。
夺人妻子,升官羞辱,张遮无法辩驳半个字,还必须恪尽职守办事,否则便是坐实了卖妻求荣。
朝臣官员看得清是一回事,有可怜他,有趁机奚落他,有背后议论他,却无人会帮他。
一老母和一幼子在外,每日处于流言蜚语之下,换做旁人,定要辞官才是。
可他是张遮。
他能忍,是因为深爱的妻子在宫里。
一家团圆,怎能不心动。
姜雪宁抓住这个说服他的机会,语气忽然软了下来,动之以情道:
姜雪宁:“张遮,兰姐姐忧思成疾,已经病了很久了。”
闻言,张遮不由得红了眼眶,心口密密麻麻的疼,袖中的手一点点攥紧。
良久,一句话没有再说,从那长长的宫墙下离开。
半月之后——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罪臣张遮秽乱后宫,徇私枉法,依罪秋后处斩,兴武卫指挥使周寅之举报有功,官复原职,赏银千两。”
周寅之告发张遮。
张遮锒铛入狱,受尽酷刑,一身清风霁月,却主动认下了所有罪。
姜雪宁:“张遮,我求你放过周寅之之时,没有想过会害你至此。”
姜雪宁:“你为何要自判己罪,你该定罪的人是我…”
寒意凄凄,张遮衣衫染血,背影挺直,孤寂地端坐着,双眸黯然。
衣袖一角下,微微能窥见那手腕红绳,他面不改色,字字清晰道:
张遮:“请娘娘守诺。”
张遮:“将我夫人燕兰,送出宫去,给她自由。”
张遮:“张遮…”
张遮:“…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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