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想,女子嫁人如投胎,一定要给阿姐找一个顶好的男子,可京城世家子弟,他一个也看不上。
嘴上说没一个好的,实际上,他舍不得她出嫁,想她永远留在家里。
阿姐不嫁,他可以照顾阿姐一辈子。
他是想得很好,可是阿姐却有了心上人。
张遮。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阿姐和别的男人定了情。
七品官,穷小子。
一定是这张遮哄骗了阿姐。
阿姐与人为善,待人温和,一定是被张遮这副端方清正的样子蒙骗。
他不同意。
自从知道了以后,严防死守,处处跟张遮过不去。
他哪都能堵,却堵不到朝堂,堵不住父亲跟张遮来往。
相处下来,见父亲很是欣赏张遮,这让他气得不行。
他看见阿姐在缝制嫁衣。
阿姐,可能真的要嫁人了…
结实有力的双臂,从背后搂住她的腰。
少年的身量,已经足以能够将她圈在怀里,下颌抵住她温暖的颈窝。
燕临.:“阿姐…”
燕临.:“我舍不得你嫁人。”
手臂越搂越紧。
阿姐骨架小,背也薄薄的,好像可以揉进骨髓里。
芊芊细腰,像河边的垂柳。
柔软的触感透过衣裳,传来到他的掌心里,心中一荡,甚至不舍得放手。
想到以后,有别的男人也可以这么抱着她,顿时心烦意乱。
心里莫名有一种期许。
想这么抱着她,永远不分开。
又莫名有一种干渴。
抓心挠肝似的难受,想到往后也会有别的男人可以像他这样抱着她,他不想只是这么抱着她,还想更亲、更近。
比抱着她,更亲更近的…
燕临喉结微动。
真是,好荒唐的念想。
燕兰并未察觉,嫣然一笑,柔声道:
燕兰:“阿姐不急着嫁。”
燕兰:“怎么说也要等到你行冠礼以后。”
燕临.:“是不是行了冠礼,长大了,你就再也不管我了?”
燕兰:“又说傻话。”
燕兰:“阿姐怎么会不管你。”
燕临.:“那我还是你最亲的人吗?”
燕兰:“当然了。”
可他不信。
独一无二的好,独一无二的位子,总会分给另一个人。
姐姐嫁出去,心里就不止装着弟弟了。
姐弟…
为什么他们是姐弟…
燕临将脸埋进她颈侧,滚灼的鼻息喷洒在柔滑细腻的肌肤,能感受到怀里人僵硬的一瞬。
温热的唇瓣似有若无地触碰贴覆,又感受到温软的身子细微一颤,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像是偷了腥的猫。
阿姐果真敏弱。
灯月之下看佳人,比白日更胜十倍,肌如瑞雪,脸似朝霞,色色动人。
大概是心不安分,眼睛瞟看不该看的地方,脑子意想不该想的举动,身体也有了安分的反应。
初泄在阿姐的手心里。
白皙纤长,骨骼分明,十指流玉,淌着浊物,圣洁又污秽的样子,竟让他痴痴迷恋,满足了他见不得光的卑劣心思。
是他装作懵懂无知,哄骗了阿姐,给他做了这档子事。
阿姐哪怕浑身僵硬,表情难看,也会强撑着先安抚他,再责怪自己应该早点请人教他这些。
看着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绝口不提,让他忘了,不要放在心上,他也配合着,再也未提过。
可情动之时,忍不住回想;平静之时,也忍不住回想;流放绝域的那些日日夜夜,成了感情的寄托,提醒着他,再苦再难,他都要活下去,在京城,有最爱他、他最爱的阿姐。
那原本如雾般飘渺朦胧的情感,疯狂地在心里扎根。
家破人亡,流放千里,潦倒落魄,他的心枯了,裂了,碎了。
只有念着阿姐,他才能感受到心还在跳动,他才像活着一样。
倾颓西北,浴血边关,杀敌无数,双手染满鲜血,风沙肆虐、尸横遍野之上,他满身戾气,身上有一支被砍断了见尾的箭,嘴角淌着血,阴鸷的眉目中暗藏杀意。
慢慢从衣襟里拿出了一只染了血的荷包,完好无损地躺在半摊开的掌心里,他眼底寒意消融。
荷包下角绣着精致的兰花,指腹轻轻摩挲着花瓣,随后紧紧攥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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