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砚带着几个丫鬟捧着洗漱所用的诸物进了屋伺候。
燕兰从雪砚口中得知燕临在院子里吐血昏迷,听闻此事,府里动静不小,燕牧和谢危都去了,府医看了是急火攻心,问题不大,众人这才安下心。
“小姐,世子今日瞧着怪怪的。”
雪砚一边给燕兰挽发,一边说出心里的异样。
燕兰:“他不是说,做噩梦了吗。”
雪砚垂了垂眸,暗暗思量。
做了噩梦,能急火攻心,吐血晕倒,难让人相信。
但想到说的那个噩梦,梦见燕家没了,梦见上了战场,小姐不要他,梦见小姐不在了,只剩他一个人,这般家破人亡的凄惨,想想确实可怕。
这么一想,打消了心里的疑惑。
燕兰:“谢少师走了吗?”
“还没,侯爷还留谢少师在府里用午膳呢。”
燕兰:“芳吟怎么样了?”
“芳吟姑娘也还在府上,今早来过一趟,听闻小姐还没起,便回屋了。”
燕兰了然,薛定非匆匆盥洗过,就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梳妆打扮的燕兰。
雪青色衣裙,挽着妇人发髻,远山黛眉,唇如丹朱,肌肤瓷白滑腻,犹如上乘的绸缎,风姿绰约,灵动飘逸,比画儿里仙子还要好看。
不说话,是不染纤尘的神妃仙子。
开了口,是勾人心痒的柔媚妖精。
…
尤芳吟在厢房里徘徊,眉心轻蹙,心事重重。
按理说,今日一早就该离开的,但她好不容易回到过去,她更想多跟燕兰说说话。
重生之事太不真实,尤芳吟常常会感觉如幻梦般混混沌沌,这两三天,没有一丝心安。
唯有昨日看见燕兰的时候,她才有了踏实。
不是因为看见燕兰,就不觉得是梦了。
而是因为,有燕兰在的地方,即使是幻梦,她也不会害怕、彷徨。
尤芳吟:“若真的是梦…”
尤芳吟:“…永远留在梦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尤芳吟眼圈微红,喉间艰涩。
做完了她该做的,带着燕兰的灵牌和遗物,回了张家,找到了小阿湛。
现在,她只希望夫人不再过得那么苦。
尤芳吟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忽然几声敲门响起,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尤芳吟收敛情绪,迅速地抹了抹眼泪,打开了门。
“芳吟姑娘,小姐请您去前厅,一块儿用膳。”
听见是燕兰传的话,尤芳吟眼里闪动着光亮,挽了挽唇角:
尤芳吟:“好。”
丫鬟领路,尤芳吟跟着来到大厅,桌上的菜肴已上齐,燕牧、谢危、燕兰和薛定非皆已入座,谢危和薛定非坐在燕牧两侧,燕兰自然坐在薛定非的旁边,只余下燕兰和谢危中间的位子。
尤芳吟第一眼看见燕兰,眼波一柔,只是当看见坐在燕牧旁边的谢危,眼瞳轻颤,唇畔的笑意僵了僵,她没想到谢危还在。
谢危有所察觉她的视线,抬眸望向尤芳吟,二人目光交汇。
谢危知道她,清远伯府庶女,现在脱离了尤家,做起了生意。
原本他并没有注意到她,只是从那场赌坊关于燕兰和薛定非的赌局中,才意识到她背后的人,是燕兰。
在这条线索上,顺藤摸瓜也查到了些东西。
譬如,尤芳吟自幼不受待见,重阳赏菊宴时,被燕兰所救。
譬如,尤芳吟脱离尤家,是燕兰坐的镇。
譬如,尤芳吟手上的粮食生意,背后的东家其实是燕兰。
这些都是他曾经所不知的。
他甚至到现在都还没能准确查清楚,燕兰手里经营了多少产业,以及上次吕显提到过的死士。
但他并没有主动去问,燕兰本就与寻常女子不同,不会将自己困于一方宅院之中,居安思危,未雨绸缪,审时度势,暗地里为燕家谋算,能看清朝廷局势,懂得经营自己的势力,保护自己,他自是欣慰。
做事滴水不漏,连他都查不出什么,旁人更查不出来。
若不是尤芳吟可疑的出现在赌坊,几个人的消息拼拼凑凑,才推断出她背后谋划之人是燕兰。
这是他第一次见尤芳吟,曾从吕显口中听过几句描述,想来应该是本来应该是个怯懦拘谨的姑娘,但今日一见,和想象中的大不相同。
淡若清风。
像是大悲大痛后,看破一切的大彻大悟,有种历经沧桑的内敛与沉淀,那是与她年龄外表不符、仿佛从灵魂深处透出来的风霜之气。
谢危看似平静深沉的眼眸中,掺杂着一丝探究与审视。
尤其观察到尤芳吟在看见他时的反应。
面色微变,身形一绷,嘴角下压。
那眼神,不是害怕,是抵触,是不想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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