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临门-杨羡13

杨羡从沈府回来，心情不错，他从车上跳下来，脚步轻快地往回走，路上遇到二姐夫江朝宗搭话，敷衍了两句，二姐夫瞧着杨羡走远的背影，问身边的小厮：“发生什么好事儿了？他今日去哪里了？”

“听闻去潘楼吃酒，待了三个时辰。”

“料想这废物纨绔也干不出什么正经事儿。”江朝宗冷笑一声，“就这么没头没尾地玩儿吧，做个废物，将来杨家还不落在我手里？”

“只可惜……”他摇了摇头，“可惜官家要给这么个废物授官，也真是浪费。”

小厮不敢说话，他有些心惊胆战，江朝宗总是在人后说一些放肆之语，他每次听见都觉得自己可能会被灭口。

杨羡这边，走到廊下，扭头问了一眼留在府中的眼线：“今日府中可有发生什么事？”

“主母和老爷又吵了一架。”

杨羡懒得听这个：“江朝宗呢？”

“二娘子有些不悦，江郎君哄了小半个时辰。又与郎君房里的银瓶说了几句话。”

杨羡轻哼一声，招了招手，那小厮附耳过来，他低声嘱咐几句，小厮惊讶得眼睛微微睁大，又点点头，随即恭敬退开。

杨羡在原地站了站，又道：“千胜。”

“郎君。”

“备水，沐浴。”

“是。”

*

千胜备完热水，回来叫杨羡去沐浴，进门却看见郎君坐在榻上，双眸低垂，看着今日带出去的帕子出神，神色柔和。

千胜见怪不怪，心里腹诽：哪个少年不怀春？约莫着今日与沈家娘子没吵架，郎君这是高兴上了。

“郎君，水好了。”

“知道了。”杨羡回神，看他一眼，站起身，将袖子甩到身后，“不用伺候，都出去。”

“是。”

千胜往外退，余光瞥见郎君朝着浴房走去，走到浴房门口又顿住脚步，丢出一句：“走远点儿，不用守着。”

千胜：……知道的以为郎君是去沐浴，不知道的还以为郎君要去做什么坏事。

浴房热气氤氲，杨羡左右看看，屏风后面也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才宽衣解带，坐在舒适的热水里，靠在浴桶上，他微微枕着浴桶边缘，抬起头，盯着房梁上的花样出神……

神思飘远，眼前全是音音。

她的如阳光般明媚的笑容，她明亮清澈的杏子眼，她傲娇时微微抬起的下巴，她漂亮白皙的手握着粗黑的木棍，她凑近了能闻到青梅酒的味道，女儿香在他鼻尖缠绕，挥散不去……

才略略一回想，水面就探出一截。

他低头瞧见，羞得耳脸都红了。

心里不由羞耻：

杨羡啊杨羡，你白日里克己守礼，连碰她一下都要借着帕子，我都要佩服你的品性了，如今夜深人静，你支开别人，又在做什么？当真是表里不一，无耻败类了。

浴桶里水波四散，房间里哗哗声久久不灭……

突然，浴桶边缘被抓住，一双白皙有力的手青筋暴起，杨羡闭着眼，低着头，眉头紧皱着……

夜晚是人自制力最脆弱的时候，杨羡此刻残存的克制只够支撑他不要喊出音音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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