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层层叠叠的乌云压在山巅,仿佛随时都会将整片山林碾碎。
袁慎握缰绳的指节泛白,腰间玉佩随着马匹颠簸撞出清响,却盖不过身后袁忱急促的喘息声。
这位向来以温润如玉著称的长公子,此刻发髻凌乱,额前碎发被冷汗黏在苍白的脸上,攥着马鞭的手不受控地颤抖,几乎要握不住缰绳。
"再加快!"袁忱猛地勒马,转身望向身后密密麻麻的袁家暗卫。
火把在林间连成蜿蜒的火蛇,却照不亮迷雾笼罩的断崖。
"阿满不会有事的。"袁忱压低声音,不知是在安慰弟弟还是说服自己。
可话音未落,他便看见前方有一摊残留的血迹,以及猛兽的脚步。
袁慎瞳孔骤缩,整个人几乎是跌下马背,他快步走到那滩血迹,从这片痕迹摸到半块破碎的玉佩。
陌生的纹路让他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整个人瘫坐在地,眼泪毫无征兆地砸在玉佩碎片上。
“还好.....不是阿满。”
袁忱猛的松了一口气,他猛地起身,声音震得树梢的夜枭惊飞,"传令下去!所有人分散搜寻,若见可疑踪迹,不必请示直接上报!"
他转身看向仍跪在地上的袁慎,伸手将人拽起,却摸到弟弟后背一片冷汗湿透,"阿慎,阿满还在等我们。你若乱了阵脚,谁带她回家?"
这句话似乎终于唤醒了袁慎的理智。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整理凌乱的衣襟,却始终攥着那半块玉佩不肯松手。
两兄弟对视一眼,同时策马朝着更深处奔去,身后的火把长龙,宛如一条泣血的赤蛇,蜿蜒着没入暗夜。
"天快亮了,你去把那边的止血草捣碎,给你男人换药。"
袁满抿了抿唇,依言走到木架旁。男人则是径直走到床边,粗鲁地掀开魏劭后背的纱布。
凝结的血痂被扯开时,昏迷的人发出痛苦的闷哼,袁满连忙捧着药泥上前,却在递出陶碗时,与男人的目光相撞。
那双黝黑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像是藏着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男人突然别开脸,接过药泥的动作重得几乎要捏碎陶碗。
"愣着干什么?"他声音发闷,"去门口折根最粗的树枝,做担架。"
袁满愣了愣,点点头,“好。”木门在身后吱呀一声闭合,袁满望着院角那三根碗口粗的树干发怔。
山风卷着枯叶掠过她的裙摆,带起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她蹲下身,指尖抚过树皮上粗糙的纹路,想起方才男人简短的吩咐,却不知该从何下手。
担架该怎么做?她从未做过这样的粗活。在家时,连最普通的丫鬟都不会让她碰这些。她咬着下唇,试着挪动其中一根树干,可那沉重的分量让她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额前的碎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她微微泛红的脸颊。
屋内,男人的目光时不时瞥向门口。他手上给魏劭换药的动作愈发急促,药粉洒落在染血的纱布上,发出簌簌声响。
当他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时,终于再也按捺不住,草草将绷带系好,大步朝门外走去。
推开房门的瞬间,袁满蹲在树干旁,月白色的裙裾铺散在地上,像一朵被揉皱的花。她歪着头,细长的手指捏着一根藤蔓,在树干上比来比去,漂亮的眉峰紧紧蹙起,小嘴无意识地抿着,满脸都是不知所措的困惑。
男人看着那副模样,喉间不自觉地溢出一声轻笑。这声音惊得袁满猛地抬头,清澈的眼眸里还含着未散的迷茫。
她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我......我不会。”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又有些懊恼。
“笨死了。”男人走上前,粗糙的手掌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拉,便将她拽了起来。
触到她纤细的手腕时,他的动作不自觉地放轻了些。“进去。”他别开脸,声音依旧带着几分生硬。
袁满如蒙大赦,转身小跑着进了屋子。裙摆扫过男人的裤脚,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香风。男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摸了摸鼻子,低声嘟囔了句什么,弯腰拾起地上的藤蔓。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晨雾还未散尽,整个山林仿佛浸在一层朦胧的薄纱中,男人已用藤蔓将两根粗壮的树干与兽皮捆扎成简易担架。
魏劭仍昏迷不醒,苍白的脸色在玄色披风下更显脆弱。
山路上弥漫着晨雾,潮湿的泥土在脚下发出绵软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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