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明朗,你配吗?记住你今日所作所为,从今往后,你将无一日安眠。”
随即,两人屏住气,翻身坠入河中。
墨河的水浑浊湍急,澹台烬紧紧握住念姝的手,以防人被冲散。
两人顺着水流漂浮,澹台烬本就受了重伤,支撑不住地昏了过去,感受到指尖的松动,念姝发狠地用力拽住澹台烬,急速消耗着妖力,冲上了岸。
呜,妖力耗尽的她,完全拖不动澹台烬,澹台烬半个身子还泡在河里,身上的血花晕开在墨河里。
念姝蓄着泪,看着澹台烬越发苍白无色的面孔,纤细的手指紧紧拽住澹台烬的衣襟,用力到指尖都发白,才将人拖上了岸。
将人拖上岸后,一下子手就脱了力,念姝跌坐在草地上。
暂时安全了,歇了一口气的念姝,眼泪不受控制,啪嗒啪嗒就往下掉。
不能哭,澹台烬还需要自己。
这一次没有人给她擦眼泪了,念姝抬起无力的双手,有些粗暴地擦去眼泪,手指擦过的地方留下了浅浅的红印,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念姝爬过去,扶起澹台烬,用力地拍出了澹台烬呛入的水,澹台烬这才慢慢醒来。
见澹台烬醒来,念姝轻舒了一口气。
“烬,那个疗伤的法术快救救你自己。”
明明残余的力量还在体内,只要一点点他就能运起治疗的法术,但力量却在掌心湮灭,这是当初是为了她才学会的法术,澹台烬垂下眼,看着掌心忽明忽暗的法术,抬头对上念姝哀戚的模样,澹台烬却无法对她说出近乎残忍的事实——
他没有学会救自己,却唯独学会了怎么救她。
“啊,是法力不够吗?”念姝担忧地看着澹台烬。
“嗯。”澹台烬没有说出实话。
“那你、那你吸我的妖力吧。”
“我现在没有力气,念姝。”澹台烬没有说他不想要她的妖力,少女像一颗蒙尘的珍珠,他怕她晕过去后,她没有一点自保能力,会被人发现吃掉。
念姝看着澹台烬虚弱苍白的模样,脸上还带着毒针擦过留下的血痕,刚擦去的泪又要涌出坠下。
她俯身捧着他的脸轻轻地用唇吻了一下右脸,又避开伤口在左边吻了一下,被水打湿的发丝像水藻一般蜿蜒在身上,微凉的水珠顺着头发滴落在澹台烬身上。
滴滴微凉的水珠滚烫地烙在他心头。
她的吻就像是悲悯苍生的神女在安抚他人。
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让澹台烬有些不安,就好像脱离了他的掌心。
不,不应该是这样——
在念姝直起身时,澹台烬抬起了他的手,将手指插入了她的发间,炙热的掌心摁在她的头上,将人措不及防地压了下来,然后狠狠地吻了上去。
念姝睁大了眼睛,搭在他胸前的手,抓紧了胸前的衣襟,仅仅是嘴唇与嘴唇的碰撞就带来了灵魂的战栗。
澹台烬未闭上眼,紧紧地盯着念姝,他的吻又狠又急,带着摧毁一切的少年欲望,却温柔地倾注了全部的情感。
像炸开的火花,点燃了她。
念姝看到澹台烬眼中狼狈的自己,颤抖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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