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42【会员加更】终为江河

次日，念姝等他出去后，就抓药，熬药，眼睛不眨一碗秾稠的药汁落肚。

一个小孩都养不出头了，再来一个小孩那成什么了，到时候还要给他费力吧啦的解释些你爹也是我养大的之类的那也太惊悚了吧。

唉，念姝揉乱了头发，她真的好烦，烦到又滚回床上睡了一觉。

黏黏糊糊了好几天，两人乌眸潋滟，眉眼间的春意怎么也退不下去，像是冬日里异常早开的桃花。

本就相似的两人更像是融为一体后分成了两半，凉薄的眼，纤长的睫羽，带着讥诮的红唇，黑发银饰铃铛，连身上的味道都是花香带着药香。

念姝为了遮住过于暧昧的痕迹，她拿着根白绸缎带一圈圈缠绕，却不想他又开始眼睛冒光，嗷嗷嗷的就像只又要进食的狼，扯着白绸缎将两人的手捆在一起，他抬高一半的手臂，她却要绷得笔直。

玩了一阵，念姝一烦，拿着短刀划裂了绸缎方止。

他夺过短刀，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你怎么总爱玩刀呀。”

念姝翻了他一眼，第二天就收到了一把做工精美的小短刀，嘴上嫌弃着嫌弃那的念姝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它收了起来。

*

山谷内的雪落了一场又一场，天寒地冻，念姝拿着宫远徵落在她屋内的大氅去寻他。

他们住一起久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他的屋内。

“小徵？”

宫远徵一惊，匆匆合上了木盒，走了过来：“你怎么过来了，外头这么冷，还穿得这么单薄……”

虽然，宫远徵藏得很快，但是她还是看到了那身灼灼火红的衣裳。

念姝绕过了他，挣开了他来拉的手，猛地掀开了木盒。

是婚服。

念姝一怔，拿起了那叠厚厚的纸，这是还给她准备了嫁妆。

宫远徵见她神色明暗不定，将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黑润的眼中带着些慌乱和克制：“对不起没跟你先商量，我只是等不及了。”

“虽然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当小孩，一直都不相信我。”他笑了笑说，“但我是真的很想很想娶你。”

念姝避开了他的眼睛，她死死地咬牙也止不住身体细微战栗着。

她生平第一次这么恨自己，恨自己真的是没分寸，自私又卑劣，祸害小孩不浅。

明明他那么好，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天地那么大，那么多的人和事他都还没有接触过，何必这么认真地跟她这种人赌上一辈子。

念姝鼻头一酸，心脏一阵钝疼，转身的时候偷偷抹掉了眼泪。

她好像真的做错了。

涓涓不壅，终为江河。

*

宫门之内，无锋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宫远徵坐在镜前，念姝慢慢地为他束起了发。

他垂着眼神色冰冷，唇边挂着寒意的笑，静静地思索着，在触及她的眼时，又敛着戾气，放柔了声音道：“有我在你别怕。”

她叹了口，整了整他的衣襟盖住刺目的痕迹，只是说：“你别出事就好。”

宫远徵沉默了很久，对着镜子里的她问道：“你要跑到哪儿去？”

他既是偏执也是清醒的，浓郁的暗色，清透的干净。

她亲了亲他的耳垂：“我只是回趟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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