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如梦68【会员加更】如梦

少女十指纤纤，指甲都幼嫩得跟花苞似的透着淡淡的粉色，搭在深色的琴上，一勾一挑，好看到令人不自觉地便会忽视她同样出色的琴艺。

谢危移开了眼，看着被外头大风吹动飘扬而起的落叶，静静地听着她的琴音。

*

一堂课下，留堂的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留堂的念姝还有完全不会弹琴的姜雪宁。

文昭阁内，谢危指导完姜雪宁一套指法，让她回去好好练练后，他看着拿两个指头胡乱弹着琴弦，满脸不情愿留下的念姝开口道：“你睡了整整一堂课 ，谢某总得给你补补课吧。”

念姝眨眼看他，黑润的眸子里满是真诚，张口道：“我没睡整整一堂课的。”

闻言，谢危绷紧唇角，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念姝被盯得后背发凉，泄了口气，垂下眼眸，小声说，“那我困嘛，我有什么办法，那脑袋自己就贴桌子上去了。”

谢危拎起烧开的茶壶，倒了杯茶：“困？宫里是不让你睡觉还是怎么？”

念姝张了张口，不太想说昨夜的事情：“秋乏，秋乏……”

“秋乏？”谢危长眉微拧，将茶盏放下，“你又是秋乏，又是春困夏倦冬眠的……”

念姝咳了声，垂眼：“四季如梦，四季如梦嘛。”

谢危抚着茶盏的手一顿，抬眼看向她：“好一个四季如梦。”

念姝硬着头皮，声音更轻了些：“谢先生夸奖。”

桌案上的琴弦反折着冷然的光，冒着白烟的茶壶被拎起又放下，茶壶触到桌案发出咯嗒一声是屋内唯一的声响。

“念姝。”

叫全名了。

“啊？”她反应很大地直接抬手抱头缩成了一团，往后躲，哆哆嗦嗦地就喊道，“先生别打我……”

谢危眼角抽了抽，抬手摁了下鼻骨，暗叹了一声：“我何时打过你？”

念姝瑟瑟发抖：“我、我感觉我已经挨打了好几次了……”

谢危抿直了唇：“……”

停顿了几息，念姝也没听见有什么动静，但她还是不敢抬眼看他。

“坐好。”

念姝抱头坐正了身子。

“我让你坐好。”

念姝面色纠结，缓慢地放下了护在脑袋上的手，支支吾吾道：“其实是我做噩梦了。”

谢危眉心一跳：“噩梦？”

“嗯嗯，”她突然凑上前，窝在了他的怀里，白纱绣着粉花的外衫贴着他灰色的衣袍发出暧昧的布料摩擦声，“先生。”

谢危低垂了眉眼，看着身前被自己投下的阴影完全覆盖住的娇小少女。

“课上睡觉，都是因为我昨晚上做了一整夜的噩梦，我、我在梦里迷路了，大家都回家了，就我一个人，一直找不到家在哪里……”

好像是这样吧。

记不清到底做了什么梦的念姝，委委屈屈地掺了点前几日的事情，半真半假地就往惨了说，“然后雨实在是太大了，茫茫然的一片，我什么都看不清，有人还想杀我，我拿刀，我也想杀了他，但我不能杀他，不，不对，只是因为我的刀不够锋利……”

说着她像是害怕呼吸急促了些，微颤着靠在他的胸膛前，无意识地咬住了自己的指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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