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如梦129【金币加更】没有对错

念姝未睁开眼，说起来又是有些气：“我是那么说的没错，可是那时候你并没有跟我说他们会被抄家啊，我回府后还想着就剩一个抗旨之罪，燕家怎么样都会从轻发落，之前准备的东西都用不上了也挺好，而燕临留在京城虽然不能像之前那样，那我反过来护着他也可以啊……”

“与其久居于京，受制于人，不如金蝉脱壳，置之死地而后生。”冷静下来的谢危丝毫看不出刚才癫狂的模样，他一如以前那般平平淡淡道，“而且你想护着他，他却不一定要你护他。况且，你要拿什么护他，宣平侯那边你难道不想动手吗？”

念姝陡然睁开了眼，乌清的眼眸里染上了浓稠的阴霾，她静静道：“你这人真的挺可怕的。”

谢危握了握被绷带缠紧的手掌，看着燃烧到只剩下一小段的蜡烛：“我如今送燕家离开，送他走，说到底其实你心里也是高兴的，这样你才能放开手去做事情不是吗？”

念姝心有所想，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背影。

谢危起身将那一小段的蜡烛熄灭，声音从暗色中传来：“人人都想着与燕家撇开关系，可你撺掇着宣平侯不看局势屡屡为燕家说话，引得沈琅疑心暗怒……你看似是在帮燕家，实际上更是在为自己打算。”

外头的月光黯淡，照不亮屋内，念姝的眼前暗得看不清楚谢危此时身在何处。

“你恨他，你想杀了他？你做得没错，这世上的人，坏的要杀，蠢的不能留，”他的声音很轻，在她的耳畔炸起，“但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燕临从周寅之口中知道出事的那一晚？”

念姝瞳孔微缩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他的直白，还是他突然贴耳传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他温热的手指轻柔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又划到她的后背将打颤的她牢牢地抱进怀里：“你可能不知道，那一晚我就在侯府门口……”

她抵在他的胸前，拉开了两人过近的距离：“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了，我也不会来找你的。”

他的手指抚摸着她的后颈，像是有些无奈：“你为什么不能试着依赖相信我呢，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以天下为棋盘，众生为棋子，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呢？

“……先生，如果你想替我去做我的事情，你早该动手了，而不是等我做出选择。”念姝缩了下脖子，突然就有些困，又也许是不想再多说什么，便直言道，“很多事情其实不需要说那么清楚，也说不清楚的。”

谢危在黑暗中借着微光看着她莹白还带着薄红的面庞，楚楚惹人爱怜得像是最初的模样：“其实我刚刚说错了，你只爱你自己。”

“这有错吗？”她困倦得带了些浓浓的鼻音，困惑又不解，又像是被烦到了暗暗含着恼，“谁不是只爱自己？”

谢危轻轻拧了下眉，想说他的，但是他好像也还未完全弄明白如何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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