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33

死斗场中尘土飞扬，两个筋疲力竭的奴隶都拼尽全力给了对方一击。死斗场周围的人族和神族叫喊的声音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场中二人，直到不被看好的那人杀死了对方，喧闹的议论声才重新响起。

“走了，走了……真是晦气……”

念姝侧抬起头看向身后防风邶，他们挨得很近，死斗场内的血腥味被鼻尖前衣物熏香冲淡，她以为他们也要走了，而防风邶却手搭在护栏，还看着死斗场内。

场内，两人一脸麻木地将地上妖族的尸首装入麻布袋中，防风邶眼神幽深，眼前的一幕幕就是他百年前所亲身经历过的一切。念姝望着缩在墙角默默流泪的奴隶，也想起曾经她在人族间所受到的伤害。

“心一旦死了，就再无生机了。”防风邶的声音从她发顶传来，低哑深沉。

念姝似有所感地回过头问道：“你为什么会带我来这里？”念姝敏感地察觉到他眼中情绪沉浮变化，大胆地猜测他也有过这么一段任人宰割而毫无反手之力的日子，“你也不是一开始就那么强的，你……”

防风邶竖起手指压在了她的唇上，示意她看看四周的喧闹动静，唇角漫不经心地勾着，压面凑近道：“你想了解我，我们可以换个安静点的地方坐下来喝喝茶，吃点糕点慢慢聊。”

地下赌场确实不是什么可以闲聊的好地方，念姝对这儿的新鲜感从踏进这儿开始就早已消散，看了一场奴隶们之间不死不休的角斗更是觉得此处不值得久留。

“那我们走吧，我也不太喜欢这里。”念姝拧紧眉头，最后再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那个奴隶，就像防风邶所说他们被笼子困得太久，稍许的甜头与死亡血腥已经让他们习惯麻木这样的日子，若是毫无求生之心，那在这儿迟早也会成为麻布袋中一具化为原型的尸体。

念姝挨着防风邶的肩膀，被他带着穿过围在赌桌旁的人群，走到了他们来时的暗道，念姝摘下脸上的天狗面具，撩开垂落脸颊的细碎发丝。

同样摘下面具的防风邶忍不住眼角瞥向她，赌场内气闷，她的脸有些泛红，下颌尖细白皙，唇瓣樱红，张嘴说话时若隐若现的一对雪白犬齿，让防风邶舌尖发疼发麻，几乎刹那间就想起了唇齿相撞时，两人的舌都会被对方的尖牙不小心划破。

念姝奇怪地看了眼莫名掩唇低笑着的防风邶，接着就往外走去，离开地下赌场，念姝眯了眯眼，迎着徐徐的夜风吐了口气，比起赌场的乌泱泱乱糟糟的一片，她更喜欢外面的市井烟火。

过去的日子已经过去，过好当下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念姝往前走，她的手被防风邶重新牵起，他发出的叹息像是过了一遍胸腔再随着呼吸一同吐出，走到人少的暗处他终于忍不住困她于身前，环抱住了她，他问：“离开了这么久，也该回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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