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临门16

“这布料……”念姝疑惑地摩挲过衣裙，“姐姐，这也不像是旧衣，你是不是又给琼奴姐姐做新衣服了？”

三娘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轻声些，别让娘听见了。二娘总是送料子过来，我穿不完……”

大娘从拐角处走过来：“我这儿还有双新鞋，也一并送了她吧。”

“娘子们倒是好心，只怕人家还未必会领情呢？”

念姝看向刘妈妈：“这话怎么说？”

刘妈妈抿住唇，三娘和五娘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还未懂男女之情，这些个荒唐的事和污秽的话她怎么可能会对她们说，正巧，郦娘子打算回房休息走了过来。

“你们都在这干嘛呢？”

刘妈妈干咳几声，眼神扫过琼奴的屋子暗示郦娘子。

郦娘子心底发凉，装着无事，揉捏着肩膀唤了刘妈妈进屋，这才知道琼奴夜里偷跑出去幽会。

*

念姝平常都跟四娘睡一块，两人说了会小话，还闷在被窝里悄悄摸摸说了会京城中有哪些个小郎君长得好看的胡话，嘻嘻笑着，不知不觉地就睡了过去。

是四娘先听见外面不同寻常的动静，睁开了眼，她没叫醒小五，披了件衣服迷迷糊糊地推开门，顺着动静看去，隐约瞧见点着灯火的琼奴屋中，郦娘子拿着鸡毛掸子正在打她。

“这是怎么了？”

大娘匆匆过来，阻拦四娘靠近：“快回去睡吧，你听见动静，小五怕也听见要醒了……春来，你守在这儿。”

四娘乖乖回到屋中，却没想小五已经醒来，睁着一双黑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她。

“怎么了？”念姝用气音问道。

四娘回到被窝里，也压低声说：“我看见娘在打琼奴姐姐，还说是什么人夜里诱了她去，引她做了些丑事。”

“啊，什么事？至于这般打她？”念姝听着哭声，坐了起来，“不行，我得去劝劝。”

四娘已经开窍，女子和男子在夜里幽会，她隐隐约约知道是什么事情，但这事对幼妹说不出口。

“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事，快睡吧，大姐姐她们不想我们知道这些事的。”四娘顿了顿道，“你若想知道，明日应该也就知道了，琼奴那边，大姐姐她们会劝娘的，或许……或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念姝背过身，望着窗子。

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有点模糊了，她好像都没见过父亲，家里的哥哥在她刚记事的时候，为了救琼奴被河水给冲走了。这么多年，母亲对琼奴也不是没有怨气，她总在想若是她不收留琼奴，或许他就不会下落不明，连尸首都找不回。

四娘听着外头的诘责和哭泣声，心想，希望是真有什么误会，若是琼奴真犯了错，那她们一家子的名声怕是都得毁，那小五的美貌更是会将她往火坑里推，话也只会越传越难听，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她们在洛阳待不下去，现如今汴京也要待不下去了吗？

她越想越难安，忍不住抱住小五，把脸埋在她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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