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时11（会员加更）

手段严厉的主母，温婉通情的妾室，受难可怜的她们俩……在旁人看来或许是这样。

念姝被周如音揽着肩膀扶住，垂着眼皮，只看着阮惜文残疾的双腿。曾经在京中有着好名声，如今看似人人都畏惧的庄家主母也许在庄家过得并不好。

阮惜文在她颤睫时，也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悯。她平静地注视着她们，从她们身上寻找着与她的不同，变为了寻找她们与她相似的地方。

周如音求情道：“主母三思啊，三小姐和四小姐她们苦修多日方得归家，身子骨本来就弱，三小姐又受了风寒，四小姐身上火灼的旧伤都还未养好，经不得这般责罚啊。”

阮惜文扬起唇，听不出讥嘲还是感叹：“你们三人倒是颇有几分母女情深的模样……”

周如音面色一变，忙收回揽着她们二人的手，恭敬道：“妾室不敢，三小姐和四小姐是主母的亲生女儿，即便有错，也得等她们身子好些了再受责罚……”

阮惜文身边的嬷嬷下台阶，径直走到周如音面前扬起就是一巴掌扇到她脸上。

“周姨娘，你可知自己错在何处？”

“妾身……”被打倒在地的周如音忙重新跪好道，“主母掌管后宅，妾身不该插嘴。”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妾身有错，主母责罚得对。”周如音自扇耳光告罪，“是妾身的错，都是妾身的错，妾身有错，主母责罚得对……”

念姝与庄寒雁依偎着，像两只落难瘦弱无比的雏鸟，而从院外奔跑进来的二姐姐庄语山就像一匹未套马鞍的烈马。

庄语山扶着周如音，朝阮惜文喊道：“我小娘犯了什么错，你竟然如此折辱她！”

周如音将她按住，小声道：“别说了，快回去吧。”

“我不回去。”庄语山的声音更大了些，“你将我关了这么久，却还不把我放出来，你就是看我们母女不顺眼，想耍耍威风罢了！”

嬷嬷又扬起手，这一巴掌落在庄语山脸上。

“主母没将你养的那头畜生发卖出去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你却仍不知悔改，在这里出言顶撞，二小姐该打。”

念姝经历颇多，心智相较同龄人成熟许多，但这会一出出的事情看得她终于有点像个孩子。

阮惜文举高临下地看着她们：“谁让你们停手了。”

这是要打完三十杖的意思。

念姝攥着手心，刚打到麻木的背又开始一点点刺疼起来，棍子落下的时候，钝钝的疼。

打了两三下，被刺客吓晕又清醒的老太太由婢女搀扶着走进祠堂院子。

“怎么还动上家法了？”

仆人又停了下来，念姝身上的汗和血混在一块，被冷风一吹，衣裳上像是凝结了一层薄冰。

庄语山忙起身朝着老太太告状：“祖母，陈嬷嬷无故殴打我和小娘，你看，她将我小娘的脸都打肿了。”

老太太斜瞧了她们几人一眼，低声道：“你请我过来做什么，这事情我也管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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