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窒息感

张基霸：“真是该死！妈的，慕夜程就是该死！还有他身边的那几个小崽子，都他妈该死！！”

　　张基霸骂骂咧咧地踹开门，狗子哼唧着不愿跟他进屋

　　他拽了两下没拽动，瞬间就怒了。

　　张基霸：“还有你这只破狗！要你有个鸡毛用？啊？他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要是不非得缠着那小丫头，能耽误时间吗？！”

张艺兴：好了，你别打它

张艺兴拉开紧闭着的房门，大步走到门口从张基霸手里抢过绳子

　　轻柔地抚摸着瑟瑟发抖的狗子。

张艺兴：乖，不怕啊

张基霸：“真不知道这玩意儿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我还以为真像你说的，它能有点用呢，结果……操他妈的，净耽误事儿了！”

张艺兴：你没必要把责任都推给它，它作为一只狗，吸引慕夜程他们注意力的任务是完成了的，要怪就只能怪你废话太多，才没让慕夜程顺利上楼

张艺兴的声音很是平静，没什么波澜

　　可听在张基霸耳朵里却带上了一股嘲讽的意味。

　　他抬手就是一巴掌，就像是习惯性的动作，一点犹豫都没有。

　　张基霸：“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老子了？！我是你爹！你只要顺从我，按我说的做就行了，哪那么多话！”

　　说完他又觉得这一巴掌还不够解气

　　对着张艺兴的小身板又是咣咣两拳

　　张基霸：“你瞅瞅你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要不是你脑子好使对我还有点用，老子才不愿意养活你这么个窝囊废！”

　　“汪汪汪！！！”

　　狗子大叫着想推开张基霸

　　连嗓子里发出的尾音都彰显着对他的不满。

　　张艺兴紧紧地抓着绳子，尽管被张基霸骂的如此不堪

　　他苍白的脸上也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形，耳边嗡嗡作响，忍着痛勉强开口

张艺兴：你休息吧，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屋了

张基霸：“等会儿，该做的事都做好了没有？”

张艺兴：嗯，已经改好了，该删的也都删了，他们查不到的，可是……你本来的目的不是慕夜程吗？为什么突然换人了？

张基霸：“你懂什么？我这叫将计就计，比起让慕夜程直接死，我现在有一个更好的想法”

　　张艺兴转身面对着他，有些迟疑

张艺兴：你始终没告诉过我，为什么突然就要对慕家下手了？只是因为妈……秦媛媛去律所提出要跟你离婚吗？

张基霸：“当然不是，但这个原因也有，金主先生的命令罢了，有钱赚我自然答应，本想着除掉了慕夜程，既能保住秦媛媛，又能得到一笔不少的钱，没想到最后居然被那小子坏了事，不过现在想想，那小子死了倒也正合我意”

　　张艺兴不清楚这人又要做什么，但依照这么长时间的经验来看

　　这临时更改的计划恐怕会比之前更恶毒。

　　他张了张嘴，或许是问题太多

　　他一时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张艺兴：赚钱的方法那么多，一定要走这条路吗？

张基霸眯缝着眼睛，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张基霸：“张艺兴，到了现在这一步你还想着你能变回那个干干净净的你呢？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们都是肮脏的老鼠，没有钱没有势只会让人瞧不起，出了门也只会任由别人践踏！而我们三个，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以为你没亲自动手就能逃脱责任吗？你不能！你也是帮助犯，你也逃不掉！这会儿你还有心思可怜别人？你在可怜谁？慕家？哈哈哈哈哈……他们不可怜，他们那种有钱人，只会更加瞧不起我们！”

　　张基霸越说越激动，笑得面目狰狞，嘴里还嘟囔着

　　张基霸：“都死，都该死……”

张艺兴：够了！

张艺兴颤抖着身体阴沉着脸，双手紧握成拳

　　大吼的这一声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张艺兴：随便你吧，怎样都好，我不会再问了，无所谓了，无所谓吧

他的声音略显虚弱，到最后只剩呢喃。

　　牵着狗子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锁上门

　　他才终于摆脱了一些那强烈的窒息感。

　　太黑暗了。

白敬亭：勋总，慕律师

白敬亭大步朝他们走过来，身后还跟着慕祺

　　随着警方来人封锁现场，周围的人群也逐渐散开，基本只剩下律所的人还待在这里。

　　慕夜程将那段监控视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终哑声

慕夜程：视频应该被人篡改过了，没有看到除小吴以外的第二个人

白敬亭：可这么短的时间内有谁能将视频篡改的这么彻底呢？

慕勋：快，精，准，应该是知道行凶计划的人

白敬亭：这个还有待调查，按照你们的说法，吴向泽是接到电话后才上楼的，本身应该不存在自杀的可能，慕律师，看来我们还需要依法调查你的办公室

慕夜程：可以

白敬亭带人上楼后，慕祺才脱下白手套向他们走过来，他缓缓开口

慕祺：就目前情况来看，死者在坠楼之前没有跟人发生争执的痕迹，如果迟迟找不到线索，这场意外很容易被判定为自杀

慕夜程坐在律所门口的台阶上，望着吴向泽那具早已冰冷的尸体

慕夜程：会有线索的，他不会就这么白白死去

慕祺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随即看向慕勋

慕祺：大哥，你先陪着二哥，我去看看依依他们

慕勋：好，你先带他们离开这里

车里的四人如坐针毡，却很是安静

　　连一向好动的慕翔和慕文都变得沉默了

　　眼神都直勾勾地望着窗外。

　　慕祺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四人的目光这才转到他身上，有些惊讶。

慕霖：三哥你怎么来了？

慕祺：刚结束工作我就听说光明律师事务所这边出事了，死了一个人，加上依依之前发消息跟我说你们都来律所了，我担心是不是你们之中的谁出了事，就直接打车过来了

慕翔：我第一次看见一个人就这么摔了下来，噗通一声，就没了

慕依：祺哥哥，那个哥哥真的不在了吗？不能再抢救一下吗？他还那么年轻呢

是啊，他还那么年轻呢。

　　慕祺摇摇头，伸手将依依抱过来搂在怀里

慕祺：祺哥哥不是神仙，不能起死回生，尽管惋惜，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能做的也只有早日抓到凶手，让他绳之以法

他一只手轻轻抚着依依的小后背

　　安慰完小家伙又看向慕霖三人

慕祺：一个个的都这么蔫，吓到了？

慕文：当时六哥把我眼睛捂住了，所以我没看见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人命真的好脆弱，明明几分钟前还在说话的人，下一秒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依依吸了吸小鼻子，在慕祺怀里拱了拱小脑袋

慕依：依依也不是吓到了，就是有点难过

慕祺微微收紧胳膊搂着小家伙

　　有些担忧地看着慕霖和慕翔这两个看到了现场的弟弟。

慕霖：没事，缓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好多了

慕翔：我也没事，只是冷不丁看见那一幕，确实没反应过来

慕祺知道他们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一些害怕的，他也没有再追问

　　看着前方正在跟白敬亭说话的慕夜程，叹气。

慕祺：二哥他……恐怕是摊上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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