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如梦·招摇

她的眼神落在周寅之身上，“我知道你想来问什么。”

周寅之已经彻底和薛家撕破了脸，如果燕家再倒台，他恐怕不会有好果子吃，就算背靠着姜家，也不会再有什么前途。

“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维持现状，今后在薛家的刻意针对和打压中求存。二，背水一战，跟着燕家离京，去军队里挣功劳。”

“姑娘到底为何笃定，燕家一定会被流放。”

这件事情姜雪瑶并未刻意隐瞒什么，所以尤芳吟知道，周寅之也知道。

“不是我笃定，是谢先生的预料。”姜雪瑶早就想好了说法，事情都推到谢危头上就是了，他的名头足够有分量，而且这些人也不可能真的找谢危查证，这样好用的挡箭牌，不用岂不是浪费？

果然，谢危这名字一出，周寅之也不再问了，只是沉思片刻，道：“若我誓死追随燕家，会有再出头之日吗？”他只关心这个问题。

知道周寅之一向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但姜雪瑶觉得如今也是时候磨砺一下他这样势利的性子了。

虽然一开始没打算重用此人，但用着用着，姜雪瑶发现这人除了太两面三刀之外样样都好，渐渐地也就用顺手了。

“你可以赌。”姜雪瑶笑了一下，落在周寅之眼里格外刺目。

“姑娘，您这般行事，似乎与最初我们说好的，不符...”

斟酌着词句，周寅之尽量不说难听的话，眼下他没有资格和姜雪瑶撕破脸皮。

姜雪瑶嘴角仍旧挂着浅淡的笑，与周寅之脸上的凝重完全不同，风轻云淡道：“我说过了，你可以赌。”

“当然，你觉得，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若还有别的选择，周寅之今日也不会来，他总觉得自己能够在权力的漩涡之中左右逢源，却不知不觉地被姜雪宁拢为了私有势力。

骤然惊醒时，他已经被视作姜家的从属，如今也被视作燕家门客。

他来，只是想得姜雪瑶一句承诺，他需要一颗定心丸，告诉他，哪怕是跟着燕家被流放，他也有东山再起之日。

只可惜，姜雪瑶并没有如他所愿。

“姑娘，你赢了。”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周寅之明白地知道自己输了，在这场算计之中，起初他还和姜雪瑶势均力敌，而如今，他一点翻身的资本都没有了。

姜雪瑶挑眉，“赢？我想你误会了，我从未将你视作对手...”从一开始，什么势均力敌就只是周寅之的一厢情愿而已。

“商队便由你暗中带领吧。”

“他的身份不会太招摇了吗？”尤芳吟疑惑不解。

“要的，就是这样的招摇。”

姜雪瑶微微一笑，并不多做解释。

她要的，只是不把姜家和燕家的牵扯拉到明面上来，只要不明着公开支持燕家，所有的暗中帮助，都必须打下鲜明的，姜家的烙印。

只有这样，才会让燕家无时无刻不记着姜家的恩，记着她的人情。

算计人心，大抵就是这些腌臜事而已。

“需要多少钱，直接从芳吟那里支取，我在京城，等你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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