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如梦·合作

“给我一个理由。”谢危问。

“早些帮你们扳倒沈氏皇族，早些让燕临回京，把宁宁交到他手里，我也就能放心离开了。”

姜雪瑶毫不避讳这个问题。

谢危闻言露出个苦涩的笑，问：“你这样说，我又怎么会答应让你参与进来？”

“真的不会吗？”姜雪瑶仍旧浅浅笑着，“先生，前些日子，玉如意的事情，先生在宫中的人手恐怕折损得差不多了吧。”

“先生费尽心思把我留在宫中做伴读，难道半点别的心思都不曾有过？”

“我不喜欢被人利用，谢危，你最好清楚这一点，要么合作，要么，我不介意折损几个无关紧要的手下。”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凝固住，谢危原本松开的拳再次握紧，向来只有他点破别人的心思，这还是第一次，自己的心机被人如此不留情面地拆穿。

姜雪瑶见谢危脸色难看，嘴角的笑意逐渐扩散，变得有些讥讽，“燕世子心悦舍妹，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献给她。”

“先生言心悦我，却一早就筹谋着利用我背后的势力。谢危，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喜欢？”

她也是进宫之后才有所察觉的，除了郑保，姜雪瑶一早便在宫中布下了几个自己的人。

也不知道谢危是如何察觉的，竟然敢利用她在宫中这件事情，暗中操作用她的人手帮他做事。

话已经挑明了，所有的阴私都被摆在明面上，虽然难看，但谢危竟然觉得有些如释重负。

至少，他不用继续惴惴不安自己对姜雪瑶的利用了。

“瑶二，你知道的，我不是什么好人。”谢危苦笑着，也将自己的心剖开了摆在姜雪瑶面前，“但我绝无害你之心，这一点，我若有虚言，便教我万般谋划皆落空。”

这实在算得上是重誓，但事实上，他根本用不着愧疚，因为姜雪瑶根本不在乎。

淡淡一笑，姜雪瑶道：“先生不必如此，人活在世上，谁又比谁干净呢。只要先生这些手段不落在舍妹身上，其余的，我并不是很在乎。”

无论谢危有什么手段，她接着便是。

这话让谢危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他盯着姜雪瑶看了半晌，才喃喃道：“也许，我们是一类人。”

“我从不否认这一点。但殊途者可以同归，同道者亦可殊途。”

“或许，我该早些同你讲清楚的。”

谢危忽然笑了笑，有些释然，也夹杂着一些姜雪瑶看不懂的深意。

想了想，她道：“现在讲清楚也不晚。”

“所以，合作吗？谢少师。”

“何乐而不为呢？”谢危最终还是妥协了。

但不是向姜雪瑶妥协，而是向自己的固执妥协。

他想，也许从前真的做错了，他该试着多相信姜雪瑶一些。

相信她没有那么脆弱，没有那么容易受伤，也没有那么容易，因为他的不堪而不喜欢他。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唯一的，也是无比深邃的，那条沟壑，只是关于他们的归处。

在燕临没有回来之前，他还有时间，谁也说不清楚两年够不够让姜雪瑶转变心意。

谢危不确定，但，他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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