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关于衔尾蛇

西班牙船爆炸的事情荣胤找了专业人士跟进案情，整个事情发生的时间太短，反正正常人办不到，游艇是临时租赁的，驾驶员是租赁公司随机安排的，一切都很正常。那人叫爱德华，刚刚和老宋通话，他打开玻璃隔板，还卸下半个折叠盖最后插入设备里面，这是个细活，光打开这个盖子就用了十分钟，简单检查后再盖上，总共最少半个小时，也就是说现场破坏游艇不太容易。

“恶有恶报”窃窃私语的塞西那和南歌在偷听，荣胤在研究跟进亨利火爆异常的网站。他销售时髦的电子小设备，从按摩椅到耳机，从家庭桑拿间到便携洗牙器，主打一个新颖+便宜，客户第一次会买一个很便宜的惊喜，于是成为会员，一直买一直买，偶尔随即会有一个免费的大惊喜礼包，因为这些盲盒一样的宣传他的会员已经有一千多万，大家就是惯性的买买买。

“游艇爆炸尸体还没发现？”特别给莫妮卡安排的安保爱德华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说“换一个角度看问题 ”荣胤低头沉思，直到摇篮中的纳加哭声传来他才回过神。

萨利的葬礼邀请了莫妮卡，是在一个月以后他们的故乡波兰索波特，一个海边港口，就是那里父母把两个女儿高价嫁给了老却有钱的人。莫妮卡看着被姐姐搬空的家安静的想着“丢了八位数，她就再不会道德绑架我了？她葬礼会不会隆重？我要不要参加？”

这几天莫妮卡窗户一直开着，外面又下着雨，室内的酒味有很大一部分都飘到了外面，这才让大家没注意她最近喝酒的气味。

“莫妮卡。荣胤让我等一个人来，是爱德华先生，过一会儿你下去可以吗，据说他很厉害”现在他们家都是电子安防设备，红膜扫描，还有老宋全套的管理，塞西那很期待的样子。

莫妮卡下楼的时候看见那男子穿着黑蓝色的冲锋衣，头发短的一丝不苟，感觉不想有一丁点时间花在修饰外表的样子，不过看起来非常精神，他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曲起，双手抱胸靠在沙发背上，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不想和任何人说话的样子。他五官带着冷峻，眼神锐利，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妈妈，爱德华说他以后住在一层，担负所有安保工作，基本上可以当他不存在”塞西那好像很喜欢这个不出声的男人。

“这里很安全，你可以随意找个舒服点的房间，过几天就没事了你可以随时中止工作，保护我们真太闷了”莫妮卡有点诧异，说着。

“女士，你去好好休息一下，晚饭时间咱们继续谈一下安排”话点到为止，他闻到香水漱口都掩饰不住的烈酒气味道，莫妮卡一时不语。

果然没几天门口有人放下一封古怪的信，是手写体“给我六千万，否则曝光你的丑事和你亡夫真正的死因”从西班牙寄出，应该是亨利。

莫妮卡本来计划睡醒就和小夕商量让这个爱德华住在墨菲那边的，现在看见他拿起这封信也不太敢说话。“你需要在家休息，其他的事情让他们处理吧”小夕和纳加在旁边，莫妮卡情绪稳定下来“我总上头条，真的假的我自己都不介意了。闹腾几天，谁还关心一个寡妇呢”刚刚说出这么丧气的话，对面古怪的爱德华的眼神让她闭上嘴。

那一夜莫妮卡又做噩梦，黑暗总是能让肌肤的触碰更加的敏感，一双粗粝的大手在她脖子处按住她，恐惧、不安，慌乱上了的心头，她想向后躲去，却反而靠上了对方的胸膛。

“不要怕，以后你就直接回打过去，然后跑一直跑，我来善后”她醒了，背后是爱德华，显然她刚刚梦游了，一身大汗。

“我做了什么吗？”莫妮卡看见他手上显然被自己抓过，一个血痕。

“不记得，应该没有”他回答的很得体。

学校的二手市场这个月第三次举办，小夕和纳川在喋喋不休的争论要不要在这里把学校档案里名人的成绩单和成长经历拍卖掉，纳川就直愣愣停在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跟前。

“这里历史老师森坦博士，纳川”小夕觉得森坦博士很不想理人的傲慢会让纳川有过激反应的。

“博士，这个高尔夫球杆，你确定就是标价出手？”纳川缓缓蹲下像老鼠看见大米。

“你应该不算内行，这是礼物一直没用，不讲价的”他转身不理人，这上面标着1000欧元。小夕听说他刚刚离婚，赡养费已经让他捉襟见肘了，也细心大量这个球杆。

“博士，你可以委托我出手，这是GIII日本黑金限量版”纳川压制了兴奋，小夕胸口有点温度，她当然知道这是珍品。

“我下定金5000欧元，这是三十年前的日本神之策，我买了，拍卖后按行规付你收益的50%”纳川对客户很诚实，这是他的行业口碑。没多久这博士换了新车，对这几个亚洲人尤其亲切，在课堂上号召学生们去看显示插画名著。

小夕在二手市场看见一个古老的皮具，上面刻着和自己衔尾蛇一样的图腾，老人家说这是一个贵族家族的图腾。

“老婆婆，这图腾是什么意思呢？”小夕低下头弯腰抚摸这个皮具。

“这是多瑙河上科瓦多船长的图腾，他是一个城堡里的东欧贵族，却暗自做着劫富济贫的侠客。最后他消失在多瑙河畔，还有他富可敌国的宝藏，饱受战乱的人纪念他就世代怀念他。他爱憎分明救助了很多人”

莫妮卡失眠越来越严重，每天要喝很多酒才能睡着。因为爱德华就在一层的左边接待室休息，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右边的储藏间，想找过去那一箱烈酒。什么也没找到，只得11点跟24小时便利店点了两瓶威士忌。莫妮卡蹑手蹑脚躲在门口，那送货的男的。拿了酒付了钱对方伸腿把门掩上，还要进来聊聊天。莫妮卡马上就要关门，那双手就毫无惧色的伸到她脸前，试图趁机挤进来，刹那间噌噌出一个身影，照这醉醺醺的男人脸上直接飞脚就踹，随即一拳咚咚回响的甩在那人胸口，乌黑的夜只有警报声和这男的捂着脸在门禁口嗷嗷嚎叫。警察来的时候证明这人喝醉了，惯犯，但现在伤的很重。

“我-就是突然，怕开冰箱打扰你”莫妮卡压着心惊肉跳和羞愧说。

“两个选择，第一你戒酒，第二和我喝，谁喝醉了另外一个去守夜”严肃的爱德华现在就转身拿来两瓶酒，苏格兰顶级威士忌。这一男一女在深夜一杯一杯烈酒下肚，炙热的烧着各自的伤心事，却没有一句语言。反正那以后，两人在深夜约好喝酒，默契的没有任何交流。

“小夕，爱德华为什么不继续做警察，他好像做这种保镖的任务太屈才了”莫妮卡终于打听这个近在咫尺却又永远遥遥不可及的男人。

“他曾是法兰最年轻的特警，27岁就做了老宋的上司，抓获很多恐怖分子和团伙，从没失手奖章一盒子，有人说大概他能在35岁就做到法兰的特勤组负责人。可还差一点点，大概两年前吧，在教堂宣誓前新娘没有如约到场，推门进来的是一群同事，带走了涉嫌泄露案件信息的爱德华，顺藤摸瓜后发现新娘受雇恐怖组织，偷走了重要证据劫走犯人。他一头雾水，只留下他百口莫辩。那一年距离他的目标就差一点点”小夕唏嘘，没接着往下说。

“他的未婚妻结婚当天走了，除了一个打火机和一本婚纱照以外没有任何线索，且经过鉴定，救走同伙的弹壳划痕与爱德华配枪的膛线一致。为此他被除名而且关起来，一年前他被老宋找到，一起处理棘手的安保事件，否则他每天躲在酒吧喝成疯子的”

莫妮卡记得上次喝醉，爱德华扛起她礼貌的送回卧室，她清晰的看见他后腰有一个很深的弹痕，性命攸关的弹痕。塞西那偶尔晚上也睡不着，三个人开始在露台上练习搏击术和冲拳拦肘的招数，伊丽萨也被推上露台上看他们的功夫。也许运动量大一些有利睡眠，莫妮卡渐渐可以不喝酒就入睡。

“爱德华，你好像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会”塞西那崇拜的说。

“失去过一切就什么都不怕了。我只有两个面孔，一个假装开心，一个真心难过”他说完就搽去身上的汗珠下楼了。不知道是谁在按门铃，爱德华赶紧去开门，一个打雨伞的黑衣女人。等塞西那跑下去就看见那女人的背影，人长什么样子，干嘛的，爱德华也不解释，直接带着一沓子照片回到客厅。

莫妮卡在监控里看着，感觉手心都攥出汗了，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停了电。她的心都悬在半空，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几秒钟电又恢复了，声音是老宋的说那女人是被人雇佣送东西的，莫妮卡松了一口气。但是照片里都是些不堪的内容，她自己都分不清真假。

“远距离看，所有的人都美丽动人。要不接着喝点酒，好好睡觉”爱德华的话醍醐灌顶，而且干净利索。

“要不我去一次波兰，彻底解决掉这个隐患？”莫妮卡问，其实她隐隐觉得葬礼会有新的线索。

“都可以”他拿出一瓶皇家礼炮威士忌，一人倒了一杯。

“能给我一口吗，我从来没喝过”塞西那刚刚出口说，莫妮卡就准备阻拦。

“喝醉了就跟傻子一样，你试试喝一大口，我留下你样子”爱德华递给塞西那说，相信喝过这一口，她对酒的幻想就像莫妮卡对过去的爱情一样没有期望值。那一沓子被碎纸机处理过的激情照片，莫妮卡想起来都恶心。

爱德华等塞西那快睡着了就扛着她去睡房，还顺便看了看伊丽萨。莫妮卡止不住的想这个男人会是个好爸爸。

“你之前身体检查出曾经大量服用过孚西町司片，会让你情绪很不稳定还怀疑一切。荣胤和小夕猜这是你不知不觉中服用的。我需要查一下”他极其小声的陈述。

莫妮卡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但最近临睡前喝酒，经常是醉醺醺的入睡，所以出在之前的药的问题上。“等一下”莫妮卡闻声抬头，爱德华上次拿了几片药翻来覆去检查了半天，现在他拿出手机，页面上有人回复无异常。他向后靠在椅子上，眯起眼睛，隔着酒杯突然想起什么。

“你吃药的时候给我演示一下”爱德华看见她拿起药瓶，取出一片药放在瓶盖上，然后准备倒进嘴里。

“停，以后你可以喝酒，随便喝，这里换上我准备的维生素就行，每天按时吃”爱德华拿起瓶盖，有极小的孔和夹层，夹层里就是问题所在。

“吃了多久，哪里来的？”他及其小声的贴在莫妮卡耳边说，外人看只觉得两个人暧昧。

“萨利来就和我一起开的，每天一两片，两个多月了”她也意识到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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