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甄泉把书桌前的椅子拉过来，坐在床边和梁煦聊起天来。虽说是聊天，但此时的梁煦再没力气喋喋不休地说话，只是甄泉在努力回想学校里的有趣的事讲给他听，他时不时附和两句。甄泉原来在十九中垫底，前几天他的朋友不和他玩了，说是他成绩变好一点之后和他不是一路人了。

“我觉得他也不是我最开始认识他时的那个样子了，他以前很好的，我以前没带东西，他都会借给我。只是他让我考试借给他抄，我没有，他就说要和我绝交，太奇怪了。”

梁煦躺在床上笑了两声，回了句：“你同学真幼稚。”

甄泉吐槽：“对啊，本来我还可以给他讲题的，但是他也不想听，真的搞不懂他是怎么想的。”

梁煦听着，脑中想起余朔来，到这边之后他还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也没有和余朔聊过。他和余朔虽然从小就在一起玩，但是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东西隔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余朔不和他聊自己的心事了。梁煦以前每天脑子里全是学习之类的，没关心些别的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现在回想起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自己和余朔的关系，和方楷之他们平常的相处对比起来，他们相处的太生硬了，而且总是凑在一起学习，好像世界上除了学习之外没有任何别的事了。

梁煦张了张嘴巴，懒得开口说话，就继续听甄泉讲学校的故事了。

没过多久，甄兴洲敲门进来，本来是要来关心梁煦的看到甄泉后又先把他赶去写作业：“甄泉？你们在聊天呀，作业写完了没有？没写完赶紧去写。”

“做完了做完了。”甄泉应他。甄兴洲点了下头，拿着杯牛奶走到床边问起梁煦来：“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晚上睡觉着凉了？我给你添床被子吧。还有啊，我看你外面穿回来衣服都湿了，是不是掉水坑里了？”

梁煦一手手掌贴着额头，用带着点鼻音地声音回答：“嗯，不小心的，谢谢甄老师。”接着甄兴洲就开始唠叨一些天气转凉冷的要多穿点，晚上睡觉不要踢被子，多喝热水之类的话语。梁煦脑袋嗡嗡的，没认真听他说，只是是不是嗯一声，心里想着自己的事。

刚刚过去两周多，小测成绩还行，只是小考考过四次了，成绩都没什么长进，还是班级中下游水平，考题和之前学得相比要难得多。好不容易以为自己跟上了，又一次考试挫败了他大部分信心，方楷之每次都会说“没关系，加油。”重复如此的话语，让他很想努力跟上，但又觉得无能为力。他已经很努力了，每次搞懂小考的题目都要花费很长的时间。然而下一次考试时，发下来的题目他又不会。

赵宇肆经常给他们带小零食吃，江云熠会一边嘴里塞满东西一边说“桥到船头自然直”“量变引起质变”的话语企图使梁煦彻悟然后成绩飙升。

赵宇肆重重地拍江云熠使他发出非人的叫声：“哪有那么容易，你别误导人家。”

方楷之表面云淡风轻，对梁煦写不下去开始乱写可以让赵宇肆笑得满地找头的答案波澜不惊，实际上作为小老师的他其实是内心最无助的，每天都在思考“学生学不好是老师不够努力还是学生不够努力的问题”以及“勤能补拙”——“用老师的勤补学生的拙”的解决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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