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根据地图，莱伊和温米应该前往位于卡利科城正南方约12km的位于一块石丘下的矿井。两人完全避开任何人工建筑，仅在沙地中前进。温米没有合身的沙漠迷彩作战套装，于是休整期间莱伊用沙漠迷彩布为她做了一套童子军作战服。余下的布料就成了小号奔尼帽。至于鞋子，由于温米最开始穿的破布鞋——这根本不适合军事行动，因此莱伊又从感染者脚上扒下的军靴给她做了双。虽然没有制式军靴美观，但至少合脚。

十点，气温会逐渐升高，该休息了。两人走向一块距离公路一百多米的巨石，在背向公路的方向卸下装备。莱伊蹲下来，摸到沙子还不算热，软度也适中，就微微点头确认。她们将在这里等到天黑凉下来了再走完剩下的路程。

“啊！”刚放下包，小姑娘就打了个哈欠。温米起得太早了，清早又做了军事任务，脚步一停身心就放松下来。她靠在岩石上，睡眼惺忪的样子。她强撑着不让自己在莱伊确认安全后睡着。

“你困了就睡，温米。”莱伊一边拿工具一边说。温米这才放心合上眼皮，呼吸轻柔均匀得风沙和热浪都不忍打扰。

莱伊在很靠近岩石的地方迅速挖出一个深约2英尺、宽约4英尺、长约6英尺的沙坑（具体尺寸按需挖掘）。拿出水、食物、弹药等在临时反击时的必要装备后，莱伊将背包埋在“侧高架掩体”中。然后她将温米抱入沙坑，用沙子将她埋好，只有脑袋露出换气。这样做既可以减少水分流失，也可以缓解肌肉疲劳。表层的沙很薄，也不影响换气。

光这样就花了大半个小时，太阳也越来越毒了。莱伊慢慢喝了些水，就去到处将挖坑多出的沙抛撒，顺便捡回十来颗拳头大的石块。温米依旧安然入梦。

莱伊看到此状只是轻轻耸了耸肩。她拿出另一张沙漠迷彩布（2mX2m规格，莱伊本来有两张，给温米做迷彩服用了一张）并展开，完全盖在沙坑上方。如果是她一人，需要对折两层，这样隔热效果更佳。固定迷彩布的沙石半掩埋在沙中，为了进一步隐蔽莱伊又在紧绷的迷彩布上方铺了一层薄沙。不过在最靠近岩石的地方，留了一道很像老鼠洞的小洞透气。现在除了莱伊所有东西都埋在沙下了，这些花了她个把小时的时间，现在光是站在外面不动就让人不舒服。

莱伊以一名无心闯入场所的人的视角观察，再多撒些石块后，认为除了在迷彩布上方施加重量是不会发现掩体存在的。莱伊利用投掷石块简单做了测试，认为沙漠小动物的踩踏不会对掩体形貌造成基本影响。彼时她才感到完全满意。

莱伊趴在地上，如同一只响尾蛇般在已经有些温度的沙地上滑行。觉得距离差不多的时候，她用下巴和肩部刨沙弄出个小通道供自己钻回沙坑，刚好躺在温米旁边。如果不是莱伊事先知道，她自己出去走一圈回来可能都不知道她应该往哪里钻。她用脚补好了明显的缺口。至于“蛇的足印”，大自然会帮她处理。看着依旧安然入睡的温米，莱伊嘴角微微上扬，自己也缓慢闭上眼睛。

······

“哈！哈！”女人在黑暗中向光明奔跑。即将抵达、视野满是光明时，女人听到一道别样的声音。

“沃日——”女人听到这样的声音，正要大骂，身体却被吸入声源扯成碎片。

······

过了些时候，莱伊突然惊醒。她双目大睁，心跳和呼吸急促。莱伊很快恢复常态，侧头看小姑娘，她被莱伊突然如恶鬼般睁大的双眼吓得不敢动弹。温米看起来也醒了些时候，但舒适的沙浴再加上旁边也在熟睡的大人，让她得以乖乖原地不动。不过这一惊吓，温米身上的沙有些许坍塌，沙的压力也不再有刚才那样恰到好处。

“嗯？”莱伊抬起一道眉毛。

“温米饿了。”小姑娘也恢复正常。

“稍等一下。”莱伊竖起耳朵仔细听，居然发现梦里的声音连续地在现实中出现。于是她在心里将梦中没说完的那个短语补全了。

“好吧。”小姑娘有些失望。

“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莱伊闭上眼，将耳朵贴近沙子：“还有美军悍马车发动机的声音。看来悉尼上校说的能地空协同作战的就是这个。”然后她凑过来咬温米的耳朵：“温米，你听到奇怪的声音吗？”

“温米没有。”

“是吗，没关系。我听到了。现在我们处在危险之中，我们没法吃东西，你更要保持现状一点动不能动。我现在也很饿，所以我们得一起挨饿，直到危险过去。明白了吗，温米？”

“温米明白了。”小姑娘放松身体，尝试忘记饥饿将精力放在听觉上。听到那道声音后，小姑娘浑身抖了一下。

“你怎么了？”

“温米听见那声音了。”

“我猜是不是那些声音的主人带走了你妈妈？”莱伊的眼睛骨碌一转。

“是的。”温米眼眶一热，想要流泪，但又要遵守莱伊“绝对不许动弹”的命令，只有将它堵回去。

“你想哭就哭，温米。别闹动静就行。”莱伊想伸手抚摸孩子的脑袋，心中燃起的怒火却让手转向无翼弩：“我现在得出去看看，你千万不要乱动。”

“好的。”温米的声音里夹杂了些激动。她在心中不断想着，待会如果见到妈妈了，应该说些什么。不过千言万语在她口中只化作一道微弱的声音：

“妈妈。”

莱伊依旧模仿响尾蛇滑出沙坑，装备只有一把军用匕首、一把手枪、有一发普通弩箭上膛的无翼弩，另有四根木制弩箭，其中一支沙地兽爪箭头、一支爆炸箭头和两支普通箭头。为了得到最大掩护，她将深紫色的马尾辫盘好了塞进奔尼帽。整体着装过程中莱伊听见了从掩体传来的微弱抽泣。她的蓝眼睛更坚定了。

莱伊趴在地上，缓慢探出头观察。蝰蛇直升机和悍马改装车停在公路中央，两男两女有说有笑地在马路边缘坐着吃东西。如果不是他们都穿着废土风十足的装束，还以为是某军事爱好者社团在野外聚餐。莱伊边瞄准边观察，吃饭的女人中没有和温米长得像的。除了那四个人外找不到别的动的东西。

“还挺悠哉的嘛，真以为这里是公园了。”莱伊的食指半扣板机，“我都想象不到，你们是怎么吃了这么多无辜的人，还能像些未谙世事的中学生一样安然在如此宽阔的地方吃东西，难道不怕我把你们一炮轰死？我随时可以回去拿爆炸箭头。就你们那熊样，射击场的靶子都不敢这么摆——布置场地的会被笑死——这是给小朋友练习打鸭子用的！

“我已经在原地趴了超过10秒了，都还没发现我。或许你们的实力配不上身上的衣服。所以你们就只会把手伸向弱者对吧？看到温米母子孤苦伶仃好下手，然后就害死了妈，留下个懵懂的小姑娘独自晒干？我呸！怪不得人类文明发展得越来越野蛮，原来就是你们这些鞑靼人成了时代的开路先锋！现在你们洗干净了血腥的双手，试图模仿被你们杀害的人的行为？假到令人作呕！我只希望你们用来洗手的水在我们下游！

“所以我肯定不会让他们好过。我得活捉他们，让温米亲自问问看他们把她妈弄哪去了——直升机和悍马车都平行停放在路上，没有用于射击的点。我也不会破坏直升机，缴获了就是锦上添花。两个人坐在卡车货厢上，一个人靠在他们旁边，最后一个人靠在飞机前部。四人都带有热武器，如果我现在攻击肯定会暴露在火力中——我永远得认为他们的实力配得上他们的衣服。或许他们早就看见我了，只是等我自己上钩。我在他们的眼中，应该比温米的妈妈更有价值，因此我很有可能会被活捉——”这时莱伊突然感到心悸，“我在想些什么！我怎么可能会上钩！我必须永远掌握主动权！”

莱伊缓慢用明显的动作缩回岩石背面，攀爬到半高处的一个可以攻击到一面的小凸起，其背面有所掩护，但此时她只能采取不稳定的立姿射击：“我故意把动作做夸张，他们肯定发现有问题。不管他们采取如何攻势，我的不可胜地位都是能够保证的。”

如莱伊所料，土匪们发现了岩石底部的异常。

“那是什么？”红隼首先开口。

“可能是蛇吧。”坐在货厢的鼍龙随口说道。

“如果是蛇，动作不可能这么夸张。而且要真是蛇也不可能就动这一下。”靠在他身边的大力神神情紧张起来，“很有可能是那个女人。她很有可能是在给我们下套，因为我只看到她走没看到她来。她的实力不会比我们中的任何一人差——红隼，你去开飞机看看。”

“好的。”红隼将罐头放在武仙座旁边，便走过去启动直升机。

“果然。”莱伊听到直升机发动的声音，心中立刻调动方案：“现在他们处在射程的极限，我不知道动能够不够射穿玻璃。我该再磨尖一点——不过也好，少一个人也能减少温米的心理负担。”

莱伊将膛内弩箭换成沙地兽爪的，射程已经预设好了。她一跃而下，以巨石边缘为依托，迅速瞄准射击。不过莱伊低估了驾驶舱玻璃的强度，弩箭竟卡在中间，距离目标还都差一截。

“哎呀！”红隼被这突然一击微微吓到，但并不影响她驾驶。不过马上她就看到大力神打手势要她下来。

“哼，算你行。”莱伊回到刚才的伏击位。

“怎么了？”

“我看清楚，确实是她。”大力神招手示意所有人聚拢：“已经不需要直升机了。她就在那，跑不掉，因此活捉她相对轻松。但我们也要十分小心，她可能会出现在石山上的任何位置，给我们突然一击。再者。谁知道她有没有足以打下直升机的爆炸物。只要她有所攻击，那就直接击毙——我和鼍龙将分别从石块两侧突击，你们两个掩护我们。明白？”

“明白。”三道贪婪的声音异口同声。

“很好，我们走吧。”

男人呈随路线迅速前进，女人则都爬上货厢做好射击姿势。不过石块有四五十米宽，十多米高，四把枪不足以锁定所有关键点——现在是他们主动去试探陷阱。

“好安静，看来确实是有些东西。”莱伊紧握无翼弩。虽然沙坑远离她现在的位置，也不影响她的作战计划。她距离石山边缘只有数米之遥，离地也只有两米多。只要敌军一出来，如果枪口没向上，那就扑击之；如果朝上，则就打下盘。要是人不止一个，且保持距离，则执行“先后方案”——即无翼弩优先攻击先出来的同时一跃而下，至于晚出现的无论枪口方向如何都迅速拔出手枪反击之，也可以用那个人来挡另一边射来的子弹。他们不太可能有三个人同时在同一面，这样风险太大。

鼍龙先出现在莱伊的视野中，枪口水平。莱伊执行第一个计划。在鼍龙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莱伊就扑倒他身上，和他扭打起来。她不仅能像响尾蛇一样爬行，更能像蟒蛇一样将人紧紧缠住。莱伊虽没有杀他的打算，可鼍龙却感到死了好几次了。莱伊的眼睛在他看来就是两只毒牙。不过理论上，应该先向她的火力方向投掷一枚闪光弹，同时确认另一面没有威胁后再实施攻击。但她没带在身上，且末日时代也没这么多资源，所以只能采取这种有一定风险的方法，因为莱伊有很大概率处在敌人火力交叉点。就此而言，莱伊处于战术不利的地位，和她的“不可胜”思想相违背。莱伊为了帮温米报弑母之仇，主动放弃了自己绝对隐蔽的地位，这在道义上又是合理的。从军事功利主义的角度来看，莱伊是在热情驱动下发动的一场军事冒险，很明显她犯了错；不过又如若米尼所说，失败时的坚定不移比胜利时的精神振奋更加可贵——军人的能力很多时候体现在他们在犯错时的表现。

“鼍龙！”同时出现的大力神果断瞄准，却由于两人绞在一起并未立马开枪。他紧张地寻找机会，也给了莱伊提示。她只消稍微用力，就将鼍龙的正面转到她上面。莱伊只用左手就能将这个大男人控制住，另一只手上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那把匕首，抵在鼍龙颈动脉上。他动弹不得，喉结一动就会触及刀锋。

“是谁开枪？”武仙座愤然站起，“红隼，你继续掩护我，我去查看情况！”她小臂上的盾牌大张，同时一跃而出。

“打我的腿！”鼍龙通过背后莱伊沉重的呼吸声估计到她把他整个人当成了肉盾，只有用于控制他的腿部处于上方。

“啊！”刚说完，莱伊就压迫其膝关节，使其如同坐上老虎凳。

“该死的！”大力神迟迟不敢扣动扳机。

“快打啊！痛死了！”鼍龙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肯定出问题了，我不得贸然前进。”武仙座听到鼍龙的惨叫，且没听到进一步的战斗，判断岩石后面形成了僵持态势，“鼍龙肯定被挟持成人质了，我得搞个突然袭击，把他们两个撞开。”

这次突袭并没有事先商量，因此当武仙座突然出现时，她自己愣了一下，因为人质的挟持是仰姿而非她预想的立姿；同时大力神也愣了一下，毕竟武仙座的进攻诠释了CQB三大原则。

莱伊虽然也没料到敌方会搞这一出，但她率先反应过来。于是她拔出手枪，打中大力神的胸部将其击倒。武仙座正刹车，莱伊掉转枪口，打中其右臂的盾牌，使其失去平衡摔倒。鼍龙打算趁机用后脑勺攻击莱伊，却难以使劲。而且莱伊头部位置和他的错开，就算实施攻击效果也不会好。

“妈妈！”藏在交火区中部的温米小声默念安慰自己，“莱伊一定要回来呀！”有趣的是来者对此丝毫没有察觉。

“哎哟！”武仙座倒地的同时骂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防弹衣保护大力神免遭外伤，但胸口的剧痛令他艰难撑起。

“我还以为你们陷入僵持，就来搭把手！”

“你来得很及时，但要是她是站姿就更好了！”

趁此机会，莱伊一个翻身，将鼍龙压在身下并将其击晕。

“她暴露了！趁现在！”武仙座大喊一声。大力神同时举枪打算射击，但莱伊和他同时举起昏厥的鼍龙。

“该死的！”虽然莱伊的动作慢半拍，她拿同伴当肉盾的做法还是迫使他打偏。武仙座趁机向其侧面发起冲击，莱伊躲闪不及被撞开。

莱伊轻哼一声，左臂的疼痛不影响她翻滚恢复战斗姿势。武仙座也是这方面的高手，撞完也能快速消除惯性。大力神趁机再次举枪，但莱伊被撞时手枪没有脱手，稳定时就已经是跪射姿势。两人同时开枪，前者擦伤莱伊肩部，后者打中头盔边缘使其再次被打翻。

“鼍龙！快醒醒！”武仙座蹲下来查看同伴，余光瞥见莱伊在交火中安然无恙，举起盾牌再次做出防御进攻动作。莱伊当然对其有所察觉，在其发动冲击的一瞬，她随手在背后捡起一颗石头，假装做出拉环动作。

“手榴弹！”这一出骗到了武仙座。莱伊趁机向武仙座发起冲撞，也算以牙还牙。后者的身体远不如莱伊强壮，这一撞就够她完全失去平衡。莱伊乘胜追击，刀尖很快指向她的脖颈。

莱伊一把将其拎起，紧贴在她身上：“保持两只盾张开，一只向后贴在我背上，另一只保持正面防御。你可以尝试攻击我，那我们就来比比看是谁的手快。”

“哼！”刀尖比语言更有力。莱伊的要害已经被保护起来。

“出来，然后把枪扔掉，如果你不希望她死的话。”莱伊原地不动，她的余光看见了依托岩石打算伏击她的红隼。

“别管我！快打！只要打不死我就行，打伤无所谓了！”武仙座大叫道。

“还有前面那个男的，你也一样。”

“快打啊！”

“我不想破你的相，除非你继续逼迫我。”莱伊快刀削掉武仙座一点发丝。

“你要干什么？”

“你管得我的。你快让你的小伙伴们都放下武器。”

“我们已经说好了，宁可打伤我也要捉住你！”武仙座冷笑一声。

“是吗，看来你们还挺有情有义的。”

“怎么还不打啊！刚刚不就是机会吗！”

趁此机会，莱伊缓慢靠近红隼，同时更加靠近岩壁使其难以瞄准。土匪们一味求全同样放弃了优良的战术地位，十分之一的败率偏偏让位于莱伊。红隼还未反应过来，莱伊将武仙座往她那抛，但莱伊又整个人暴露出来。大力神如果此时反击，莱伊大概率非死即伤，她也没有反击的时间；且三个作战单位并未处在同一直线，大力神不必担心误伤。莱伊当时能做的，就是冒险打掉一边，然后冒着随时被精准击中的危险，尽可能快地采取反击姿势。莱伊利用投掷的惯性反冲向后倒地，大力神没打中。别忘记这可是大中午，所有人都有些疲劳了。红隼和武仙座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大力神的视野也有些模糊了。莱伊经过高强度的适应性训练，也不过是累得慢一些。由于炎热和饥饿的双重作用，莱伊已经没有掷飞刀的力气，但总的来说她还有更多反击的体力。莱伊站起来，发现大力神已经热到有些恍惚（他们车内有风扇所以敢白天出来活动），于是她趁机再次开枪。第一发未命中，第二发才打中躯干再次将其击倒。疼痛使其短时间无法站起。

“天哪！我动不了了！”红隼大叫道。

“我们不该这时候接战的！”武仙座喘着大气。

莱伊缓慢站起，捡起一开始就搁置一旁的无翼弩，走向堆叠的两个女人。

“自己站起来还是我拎你们起来？”

同时枪声又响起。莱伊回头看，原来是大力神用尽力气开了一枪，当然没打中。

“有完没完？”莱伊渴得要命，已经不敢开口说话。大力神看见莱伊将两个女人分别踢晕，同时试图开枪，步枪却卡壳了。

“该死的。”大力神骂道，同时试图拔出腰间的手枪，拔出枪却发现莱伊不见了。

“她去哪了？不会是绕后去了吧？她也不会这样做，这样距离就太远了。她的体力或许比我们更强，但她同时对付三人，体力的量应该消耗得更多，应该没有能力发动强力反击，但我还有体力制服她。”大力神站起来，拿起手枪前往石山另一侧。不过莱伊其实只是躲在岩石后面，用两人的便携水壶补充水分。戏剧的是，两人都以为对方没有伏击的打算。因此当大力神走过去时，两个丝毫没有战斗打算的人四目相对。尴尬了一瞬间，两人开始肉搏。不过正如埃尔温·隆美尔将军所说，在面对面的战斗中，胜利属于弹匣里的子弹多一颗的人。虽然大力神的体型比莱伊超出太多，力量也不逊色太多，但莱伊才补充了水分，平时的饮食也更好。胜败非常明了。

“比我预想中的聪明多了，但这股聪明劲用到错误的地方了。”莱伊拍拍手，向沙坑喊道：“温米，出来吧。吃午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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