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凋零的幽兰（一）

花未凋零月未残

天涯何处寻幽兰

金杯美酒佳人陪

醉卧花丛月影寒

————————————花间醉月

乌云随着叶晨的到来而散开。

花未谢，月未残，明月照着哪儿呢？

天涯有幽兰。

叶晨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他已坐下，坐在绿植旁，坐在幽兰边，坐在明月下，坐在酒壶前。

清醇的酒，冰冷的剑。

剑在他身旁，剑透着寒气，酒也清凉。

他已醉倒在月光里，酒壶旁边。

佳人也迷人，银铃般的笑声，粉嫩的笑脸。

他正处在风华岁月。

风华正茂，风华绝代，鲜花美酒，佳人如画，这是多么快乐的时光，多么愉快的人生？

可他为什么偏偏要到这荒废之地来买醉？

难道他是为了李云飞来的？

他也没看过李云飞一眼，就好像根本没察觉到这地方还有李云飞这么个人存在。

李云飞似乎也没感觉到他们的存在。

他的面前没有鲜花，没有佳人，也没有酒，却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把他的人隔绝在他们的欢乐之外。

人与人的悲欢有时就是不一样的。

————————————李云飞

他早就被隔绝在欢乐之外。

更鼓再次敲响，已经是四更！

他们的酒兴更浓，欢乐也更甚，似乎完全忘记了人世间的悲伤、烦恼和痛苦。

杯中还有酒，幽兰还在手中，有美人拉着他的手问：

美眉（1）：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幽兰？

叶晨：因为幽兰有韵味。

美眉（1）：你喜欢韵味？

叶晨：我喜欢韵味带来的灵动，韵味蕴含的情，韵味包含的魂。

美人皱着眉，摇着头：

美眉（1）：这理由不好，我不爱听。

叶晨：那你想听什么？

叶晨笑着

叶晨：要不要我给你讲个故事？

美眉（1）：当然要。

叶晨：相传，在很久远的古代，当第一朵幽兰在世界最隐蔽的角落悄悄开放的时候，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被它绝世的美丽吸引，竟然甘愿整天在花丛间盘旋，不肯离去。最后，它因为耗尽了所有的力气，静静地躺在了那片温柔的花瓣上，变成了永恒的守候。

美眉（1）：这故事真美！

美人眼眶红了

美眉（1）：可惜太悲伤了点。

叶晨：你错了。

叶晨笑得更开怀

叶晨：死亡，本来不应该是让人哀伤的事。要是能以一种壮烈又美丽的方式离开，那么，面对死亡又为什么不能坦然接受呢？

美人看着他手里的幽兰，幽兰好像也在笑。

她痴痴地看着，看了好久，忽然轻轻地说：

美眉（1）：今天早上，我也曾想摘几朵幽兰送给你。

美眉（1）：我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把它小心翼翼地别在衣襟上。

美眉（1）：这时候，衣襟已经松了，连那精致的花朵也没法稳稳地别住。

美眉（1）：花瓣随风飘舞，有的飘在空中，有的悄悄落在地上。

美眉（1）：狂风从西边刮来，幽兰随风飘散，好像承载着无尽的哀愁，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美眉（1）：狂风的呼啸渐渐变成低沉的呜咽，好像天地间所有的哀伤都凝聚在这最后的叹息里。而我衣服上，仅存的那一缕余香，就像过去温柔时光的最后痕迹，轻轻地拂过心头，让人难以忘记。

她的话空灵，宛如诗歌。

她扬起她的衣角：

美眉（1）：你一定要闻一闻，这是我对你最后的一个小小的愿望，当作我们之间最后的一点回忆。

叶晨看着她的衣角，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就在这时，更鼓又响了！

现在已经是五更。

月牙快要被黎明取代。

人生的路还长，回家的路遥远，夜已经到了五更，美梦却再也无法实现了。

叶晨忽然松开她的手。

笛声突然停止。

叶晨忽然大声说：

叶晨：散！

这个字就像一道符咒，窗外那像鬼魅一样的黑衣更夫刚敲过五更，这个字一出口，刚才还充满欢乐的地方，立刻就只剩下两个人。

就连被幽兰触动的美人都走了，她的手被弄疼，心里的疼却更重。

叶晨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但他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要去面对，有些选择必须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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