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顾沅,仿若没事人一般,倚栏远眺,除了日常去皇后宫中请安,哪里也不去,就呆在寝宫里。
容笙屡屡欲开口询问自家小主为何不着急,但都被心思更为细腻的青茹给拦了回去。
直到那日,月上梢头,顾沅起身往御花园走去。
“小主,可要披件衣服驱寒?”
青茹问道。
顾沅淡淡摇头,“不必,你且掌一盏灯,与我同去吧。”
容笙急道,“那...那奴婢呢?”
“你就留在宫里看着点外面那些不安分的吧。”
顾沅笑道。
“小主......”容笙撒娇似的拉长尾音,嗔怪道,“小主就是惯会取笑我。”
顾沅淡淡一笑,伸手捏了一把容笙侧颊软乎乎的脸颊肉。
“就你最乖了,听话。”
容笙本欲还想说些什么,却见青茹朝她使劲儿递眼色,她顺着青茹的目光看向窗外,院子内,本应做着洒扫工作的宫女冬梅正在外面探头探脑,似乎是想瞧瞧里面发生了什么。
容笙立刻明白了过来,朝顾沅使劲儿点点头,眼里的郑重之色让顾沅都不禁弯唇浅笑。
*
“小主可是出来想要去御书房吗?”
青茹小心谨慎地开口试探顾沅的想法,顾沅微微勾唇,摇了摇头,“只是来这御花园散散心,不必去叨扰皇上。”
“......小主,何...何以突然如此?”
青茹还是无法猜透少女的心意,虽知此女钟灵毓秀,绝非普通容貌倾城的美人,顾沅有的,最大的是智慧,但她还是不免忧虑。
毕竟现在她与顾沅是主仆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需要依附顾沅而活,所以顾沅是否荣宠这件事于她而言不可小觑。
然而,当她低头说出这句话后,身旁的少女却顿住了脚步,目光冷凝如月色般寒凉清澈,“青茹,你希望我沦为后宫众矢之的吗?”
青茹大惊失色,惶恐不安道,“小主怎么会这么想?奴婢绝对是为小主着想的啊?!”
说着,她立马就欲跪地以表忠心,却被顾沅拉住了手腕。
少女柔软的指腹贴在她微凉的手腕处,带着不可言喻的触感让她有些不可自抑地眯了眯眼。
只觉眼前之人看得迷离恍惚。
再入耳,便是少女清甜的笑意。
“既是如此,你就该明白我的用意。”
“皇上乃是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天下大权在握,什么样的女子他得不到?”
青茹恍惚,磕磕绊绊地应声道,“所.....所以小主才会每次都请皇上不要留宿栖鸾殿吗?”
顾沅轻轻点头,青茹恍然大悟,只觉大梦初醒,犹觉自己愚笨至极。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句话永远适用于男人。”
顾沅淡淡开口。
她本意是让青茹知道自己对她的信任,却不曾想,这一番话下来,深深刻入一旁青茹心里的,却是深宫六院里一个妙龄少女的自我救赎。
而她,犹为钦佩。
“哐当”一声,一截树枝被踩断的声音落入二人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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