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越哭越凶,那瓷白的小脸湿漉漉,又红扑扑,一双杏眼哭得红肿,胤禛哄了许久,这才止住少女的眼泪,但是哭腔却是丝毫不减。
顾沅抽了抽鼻子,泪眼婆娑,有些抽抽噎噎地道,“四...四郎......”
“嗯?”
胤禛的耐心在顾沅身上前所未有地多,大掌轻抚她的发丝,顺着后脑勺往下,声音温润清雅,“你若是有什么委屈,可以与朕说。”
“妾身...妾身未能给四郎生儿育女,是妾身......”
似是说不下去了一般,少女又抽泣了起来。
胤禛闻言浑身一怔,不由得想要低下头去看顾沅的脸,刚低下头,便被少女沾染泪水的唇蜻蜓点水般一吻。
“若是妾身治不好,四郎便不要再来妾身这里了,好吗?”
顾沅说得真挚,真挚到她自己都快要相信这一番话只是在为胤禛着想了。
然而事实上,她巴不得胤禛少来这里打扰她。
直播业绩已经够了,接下来她只用狗到最后就好。
“沅沅这是什么话?”
男人桎梏在她腰间的手骤然收紧,话语里满是疼惜,“朕,绝不会负你的情意。”
“朕遍寻名医,普天之下,朕不相信,会有治不好的顽疾,沅沅放心,总会好的,朕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到时候,沅沅定要为朕多添几个阿哥、格格.....”
说到最后,已然近乎于呓语。
顾沅抿唇不语,而后点头如捣蒜蓄在眼眶里的泪水又在盈盈打转,些许已然落下,唇瓣微弯,露出唇角的小小梨涡,甜到人心里去。
“好了,快睡吧,朕陪在你身边。”
胤禛将顾沅揽入怀中,大掌无比温柔地轻拍怀少女单薄的后背。
“嗯。”
顾沅在胤禛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阖上眼,正要睡觉,蓦地想起自己哭了半天,结果居然把原本要问的话给忘了说。
她有些恼,不怀好意地伸出手指在男人胸口打转,隔着单薄的布料,肆意点火。
果然,男人闷哼了一声,有些无奈地看向她,无声对峙。
顾沅却是“噗”的一声笑出声,继而咯咯直笑,发出一阵似银铃般悦耳的声音。
边笑边道,“沅沅只想看看四郎有没有睡着,既是没睡,那四郎什么时候回答沅沅的问题?”
哭也哭得,笑也笑得,有时就连胤禛也摸不清少女的脾性,只觉得神秘,让他对她总有浓厚的探索欲。
“沅沅可知,这后宫里最会杀害朕孩子的是谁?”
顾沅眨了眨眼,故作懵懂无知状,“妾身不知。”
胤禛欲言又止,望着顾沅这双澄澈干净的眸子有些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那些晦暗的,不堪入目的,怎能弄脏这张纯洁无瑕的白纸呢?
他沉默了,只将顾沅揽入怀中,轻叹一声道,“睡吧。”
屋内,再无任何声响。
*
顾沅聪明得紧,眼瞅着胤禛如此欲言又止,便猜出了个大致。
想来,胤禛已经对皇后等人有所怀疑了,只是不曾摊开在明面上而已。
还是富察贵人不够得宠,否则,失去了腹中胎儿如此大事,又怎会如此草草了事?
这深宫后院,最多情和最无情者,均是她面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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