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
“给我把顾沅去镇府司狱那几日发生了什么,全部给我查清楚!”
一本卷宗狠狠地砸到地上,袁琦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他近身服侍朱瞻基多年,了解朱瞻基的脾性,他是那种即使十万火急的事情发生了,他也从未有过眼下如此迫切的时候。
怒火滔天般席卷而来,近身之处,寸草不生。
竟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
袁琦这回算是明白了,恐怕他所以为的小小宫女,在朱瞻基眼中可能是无上至宝,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儿。
自己那日还口不择言地驱逐顾沅离开,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当时的自己还真是胆大包天,幸好太子殿下还未处罚于他。
然而,他心里的庆幸还未成型,便被朱瞻基亲手打破了。
朱瞻基:“袁琦,自行出去领十杖,以儆效尤。”
袁琦:“.......”
*
怀中的少女每每熟睡之时,都如同猫儿般乖顺,会自觉地在他怀里寻一个最舒服的位置,慵懒地阖上眼,小猪似的沉睡着。
游一帆的唇角是压制不住的笑意,每每上扬都是因为怀中之人。
他仿佛是看不够她一般,眼下正值夜里,却还是贪婪地将目光逡巡在少女娇美的瓜子脸上。
借着莹白的月光,独享这片刻的宁静与美好。
初尝人事,他尚且不知女子的身体都如顾沅这般柔软,肌肤都似她这般细嫩,以至于姿势变化万千,她都能承受得住,肌肤却是一碰就红。
后来,在经过多方的打听试探中他才得知,原来并非所有女子都是如此,只有顾沅与众不同。
也是因此,他在这方面变得更为温柔体贴。
他的目光细细描摹着少女的模样,像是想要将其刻到心里似的,看得极为认真专注。
良久,他轻轻吻上她的眉心,那吻极为虔诚。
黑暗中,无人注意到那睡得香甜的少女,羽睫一瞬间的轻颤。
*
尚食局隐蔽的角落里。
苏月华堵在孟紫沄身前不愿离开,一双满是怨恨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将原本便只是清丽的容貌消磨走三分。
“为什么要收下她?我问你,为什么要收她做你的弟子?!”
孟紫沄别过头,鬓间华发已生。
“你该知道,是我们欠她的,是必须还的。”
“没有,我没有欠她的。”
她怔怔地立在原地,虽是失口否认,却无力反驳事实。
“当年的事,我本不愿再提,但当时是你联合你父亲逼着她母亲去皇宫的,你忘了吗?”
孟紫沄的话每一个字眼都正戳在她的心口,苏月华既崩溃又无力,她抽泣着,似要歇斯底里般道,“可是...可是我不是故意的呀,我和父亲,都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为什么要我承担这样的罪过?我做错什么了?”
说着,她抬头狠狠瞪着孟紫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一字一顿道。
“让我终身都背负罪恶的人是你,孟尚食,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孟紫沄面无表情道,“那便恨着吧,恨着我能让你快乐的话,便永远恨下去。”
两人对峙之际,从未想过隔墙有耳。以至于,到了后来,一切局势都朝着崩裂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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