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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汉灿烂】她需要他

第七十二章

“我阿兄常与我说,少年在世,当争功名。起初,我并不能明白,为何非要立功,为何非要为官?衣食无忧,平淡过完半生不好吗?”

“今日看到老县令这一程,方才明白了。”

“阿沅,我想做官,我想做像老县令那般心怀子民、不辱世家门楣的父母官。”

“上不愧于天地,下不愧于百姓,无论乱世盛年,护一城安稳,绝不让下一个囡囡再失去亲人。”

顾沅听着楼垚的肺腑之言,回眸看向远行的棺木,心里五味杂陈,脑海里的记忆再度涌入,纷繁错乱,却无一不是在告诉她:尚在襁褓就被扔下,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生逢乱世。

记忆里关于阿父阿母离开她与阿姊后,每一个被人欺负到无力反抗的瞬间。

那些让她不想再回忆起来,觉得痛苦万分的童年记忆,似乎都被冠上了冠冕堂皇的名字——告诉她,这就是战火的代价。

她久久失神,觉得眼里干涩得发疼,却掉不出一滴眼泪。

或许是早已流干了,又或是已然觉得没什么好委屈的了。

或许,她是长大了。

她回过头,看向楼垚,由衷道,“阿垚,希望有一日,我能看到你成为你今日所言的父母官。”

“上不愧于天地,下不愧于百姓,无论乱世盛年,都能护一城安稳。”

*

袁慎与夫子皇甫仪站在角落里,目光却直直落在顾沅身上。

鹅黄裙装的少女与身旁的少年郎对视,神情肃穆庄重,仿佛是在许下什么了不得的承诺。

让他没来由地觉得紧张。

皇甫仪见桑舜华无恙,程止又对她照顾有加,夫妻二人相爱甚笃,如此便放下了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到底是该放下了。

袁慎得知皇甫仪要走,不由得问缘由,皇甫仪道,“这世间并不是所有的倾慕都能有结果,当初我负了她,如今她身边已经有了更好的人,我.....也不便再去打扰。”

“你说得对,我或许不该来这一趟。”

坐上离开的马车,皇甫仪询问袁慎为谁而来,袁慎却显然魂不守舍。

*

囡囡还是没能撑过去。

程少商吹笛相送,看着囡囡入土为安,几乎哭成泪人。

顾沅给程少商撑着一把油纸伞,默默地站在她身后。

淅淅沥沥的雨水浸透了她半边肩膀,她却置若罔闻。

楼垚走过来为她撑伞,被她挡了回去。

直到最后,程少商被桑舜华带走,坟地便只剩下顾沅和不愿离开的楼垚。

“我想单独陪一会儿囡囡,你回去吧。”

她声音很小,融在瓢泼大雨里,似乎都被雨声掩盖下去了。

“我不走。”

“我要陪着你。”

楼垚比她想象的要执着,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那你再往前走一点,不许回头看我。”

顾沅没再催促他回去,而是换了种方法。

“好,我答应你。”

楼垚依言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顾沅的斜前方。

“不许回头偷看!”

“......好,我不看。”

于是,站在不远处的凌不疑看到了少女缓缓蹲在地上,环抱着双膝,哭到轻颤的肩头。

他原本坚定着只站在远处看一看的信念,在不断动摇着。

于她,他只消一眼,就知道她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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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锅盖遁走的春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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