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喝粥还是称呼？

郑未嫣还未来得及开口，阮顾沉已转身迈步。

"阮教授..."她指尖微动，终是没敢触碰他的衣角，"您...用过晚餐了吗？"声音轻得几乎消散在空气中，手指无意识地在食盒上划着圈，"这份量...我一个人确实用不完...如果您不介意……"

阮顾沉脚步一顿，黑色大衣下摆划出冷峻的弧度。他缓缓回身，金丝镜框后的目光如解剖刀般精准地落在她脸上。

"郑同学。"他薄唇轻启，声音带着日常生活工作中惯有的冷静，"共食行为在心理学上具有明确的暗示性。"修长的手指抵了抵镜梁，"要么是亲密关系的试探，要么..."镜片反光一闪，"是孤独心理的投射。"

郑未嫣耳尖霎时烧得通红，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可以...换个称呼吗？"她声音细弱，睫毛如蝶翼般轻颤，"郑同学...太疏远了..."

阮顾沉忽然俯身，距离骤然拉近。雪松冷香扑面而来，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那么，我该叫你什么？"指尖若有似无地掠过她手中的食盒，"是随大家那样叫你阿嫣，还是..."气息拂过她耳畔，"用那条短信里的称呼？"

郑未嫣倏地抬头，正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明明白白写着，他什么都记得。

她呼吸微滞，在他近乎逼视的目光下无处可逃。阮顾沉惯常的冷淡语调此刻带着微妙的压迫感，那声疏离的"郑小姐"从他唇间吐出，莫名让她心尖发颤。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鬼使神差地邀他共进晚餐，更不明白为何会因一个称呼而乱了方寸——直到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睛，才恍然惊觉他的危险。

阮顾沉姿态疏淡懒地倚在光影交界处，修长手指随意拨弄着袖扣，露出一截冷白劲瘦的手腕。领口微敞处若隐若现的锁骨线条凌厉而克制，偏在禁欲中透出几分危险的蛊惑。他神色疏冷，眼睫微垂时投下的阴影都透着漫不经心，却让人不自觉地屏息凝神。分明是拒人千里的姿态，偏生每个细微动作都似精心丈量过的诱惑，让人明知危险却仍忍不住想要靠近。

"郑同学。"他嗓音低沉，慢慢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想好先回答哪个问题了？"微顿，眼尾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兴味，"是喝粥，还是..."声线刻意放轻，"...称呼？"薄唇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像在欣赏猎物自投罗网的姿态。

郑未嫣咬了咬唇，呼吸微滞。她抬眸时，正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目光——那里面藏着不动声色的掌控，仿佛早已料定她无处可逃。

阮顾沉不急不缓地收回视线，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打火机，节奏缓慢而笃定。他不需要催促，也不屑于逼迫，只是这样从容地等着，等她心甘情愿地踏入他早已编织好的网中。

"不急。"他嗓音低醇，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纵容，"你可以慢慢想。"

——反正，他有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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